“徐知县不必如此,军门其实也不喜欢跪拜之礼,你站着也无妨。”汪晟拦住了他,这地上脏兮兮的,徐崇山却是一身簇新的官服,跪下去容易,站起来就难看了。
除了特殊场合,汪克凡一直不喜欢别人向他下跪,恭义营的将士都知道他的脾气,平常以抱拳行礼居多,撑到天才会参上一礼,徐崇山就是不跪,汪克凡也根本不会在意。
“哎——,那怎么行?下官初次碣见军门,万万不可失了礼数!”徐崇山坚持要跪,汪晟也不再劝,就由着他去了,自和恭义营众人肃立道旁,目视汪克凡的大旗渐渐走近。
只听蹄声得得,汪克凡骑着马来到跟前,陈术裕、徐崇山等人俯首叩头,齐声高呼参见军门。
“都起来吧。”汪克凡甩蹬下马,向着人群走了过来。
陈术裕和徐崇山心中一喜,起身正要寒暄,汪克凡却只向他们点点头,径自从他们的身前走过,来到汪晟的后面,向着权习一拱手:“我离开湖广半年,辛苦权习兄了……”
……
在通城县城的西北角,就是恭义营的军营,中军帐里面,汪克凡正在和权习谈话。
汪克凡先介绍隆武朝廷的情况,权习对内阁等高层并不关心,只对锦衣卫这个名字还有些感情,但他出身于弘光朝廷的锦衣卫,隆武朝廷的锦衣卫又被打烂重建,现在的锦衣卫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听说马吉翔等人出任锦衣卫都督,权习不由得感慨物是人非,没有任何离开湖广的打算。
当初恭义营离开湖广,留下了一些后勤机构,修械所、审案局、水师和骑兵,还有一部分将士的家眷,都由权习照看。
这一大帮人带着各种瓶瓶罐罐,半年来客居荆州府和常德府,虽然堵胤锡和李过对他们挺照顾,但终归是寄人篱下,在很多琐碎的事情上麻烦不断。权习却始终盯得紧,看的牢,没有出任何问题,把所有的家当人员都完完整整地带了回来,完璧归赵。
除此之外,该做的工作一样也没落下,水师和骑兵的训练都抓得很紧,修械所的生产井井有条,制造各种武器的能力不断提高,为井冈山兵工厂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除此之外,审案局的人也没闲着,他们虽然没有案子审了,权习却发挥职业专长,把他们派去搜集情报。从荆州府到常德府,乃至于湘西山区,审案局的几十个人用半年时间跑了个遍,对这一带的地理水文,风土人情都进行统计,整理了一份更加精细的地图。
这份地图做了两个副本,分别交给堵胤锡和李过,正本现在就放在汪克凡的案头。
“权习兄,这份地图太重要了,抵得上一万精兵!”汪克凡毫不吝惜自己的夸奖,湘西地形复杂,有大量少数民族聚居,很可能成为湖广会战的战场,原有的地图却太过简略,恭义营对那里也很陌生,打起仗来并不占便宜。
“请问军门,你命令绘制湘西地图,是要在这里和清军决战吗?”权习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