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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松了口气之后,僧王爷却逐渐的发现情况不对了——迁安战场,实际上居然比卢龙战场更危险!城中粮草不多,无法长期久守,只是县级规模的城池残破陈旧,根本无法和满清朝廷苦心经营的永安府城卢龙城相比,而更要命的是,迁安这里距离卢龙战场只有不到四十里!吴军主力如果愿意,随时可以在一天之内奔袭到迁安城下,包围僧王爷和远比卢龙城好打的迁安小城!

“这个地方,对本王来说很危险啊!”

察觉到情况不妙后,一向性格自私的僧王爷也没迟疑,马上就借口在城内驻军过于扰民,不顾桐泽等迁安文武官员的苦苦哀求,当天就把军队拉到城外驻扎,还把营地建立在地势最为开阔的迁安城东郊,摆出情况不对就马上开溜的架势。结果也是在同一天晚上,载龄也派人来到了僧王爷,使者磕头作揖说绝对没有任何故意欺骗僧王爷的意思,只是因为迁安小城才不敢留下太多粮草,又替载龄保证说只要僧王爷需要,随时可以把军队拉到山海关去就粮,好说歹说,总算是暂时平息了僧王爷的滔天怒火。

僧王爷冒险兵进迁安当然也不是毫无作用,察哈尔骑兵出城后的第二天,吴军那边果然做了一些应对性的调整,分出三个营的兵力北上到迁安十里处立营,监视和牵制住了僧王爷的军队。僧王爷很清楚吴军是打算等到骑兵到来再找自己算账,但仗着自己都是骑兵,距离山海关也不是太远,所以僧王爷也没有过于担心,耐心的只是等候吴军做出下一步调整,同时也间接为卢龙主战场分担压力。

一天后,战场情况又出现新的变化,先是从天津押粮而来的吴军第一支后援部队途经主动投降的滦州,顺利抵达了卢龙战场,兵力得到补强之后,蓄势已久的吴军主力第二天便再次向卢龙城发起进攻。消息被哨探轻骑报告到了僧王爷的面前后,僧王爷也马上加强了对卢龙战场的探察力度,同时让军队准备干粮马料,随时准备出兵增援卢龙城。

是夜,卢龙战场再次传来急报,说是吴军发起了连夜攻城,知道吴军喜欢在夜间发力的僧王爷也没敢迟疑,赶紧带着察哈尔骑兵绕过吴军阵地南下,到卢龙外围替守军分担压力。结果也不出僧王爷所料,到了下半夜时,卢龙城那边果然传来了一声惊天巨响,宣告吴军已经成功引爆了炸药,虽然不知道吴军是否已经炸开城墙,但僧王爷还是毫不犹豫带着军队冲向卢龙战场,和吴军在卢龙外围的交上了手。

这一战打得十分激烈,兵力占优的吴军两线作战,一边猛攻用地道攻城战术炸塌的卢龙城墙缺口,一边与僧王爷在外围拉锯作战,僧王爷利用机动优势,带着察哈尔骑兵不断游走于吴军阵地周边,有机会就冲击吴军阵地,没机会就立即远遁而走,打得虽然不是十分漂亮,却也有章有法,成功替卢龙守军分担了不少压力,给卢龙城里的守军重新堵上缺口创造了机会。

但是很可惜,僧王爷的努力并没能收到他所需要的效果,激战到了天色全明时,吴军的旗帜依然还是插上了卢龙城头,四门被堵的卢龙清军无路可走,虽然殊死抵抗,却依然还是无法挡住吴军的步兵大队汹涌入城。见卢龙失守已成定局,不敢和吴军步兵方阵硬碰硬的僧王爷也没了其他办法,只能是大骂着卢龙守军的无能,赶紧带着骑兵撒腿而逃,然而就在察哈尔骑兵成功拉开了与吴军步兵之间的距离后,还没等僧王爷让军队放缓速度休息,后方却突然马蹄如雷,一支规模不在僧王军之下的骑兵队伍快马追来,这支队伍还人人头戴白色斗笠,标志着他们的特殊身份——吴军骑兵!

“吴贼骑兵!”

僧王爷率先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喊叫,然后僧王爷又愤怒咆哮道:“吴贼骑兵什么时候到的?为什么事前没有任何消息?”

咆哮无用,武器装备和实战经验本来就不如吴军骑兵,又激战了几个小时人困马乏,僧王爷麾下的察哈尔骑兵除了逃命之外没有任何的选择,吴军骑兵则紧追不舍。迫于无奈,僧王爷只好是带着察哈尔骑兵一路狂冲向邻近的抚宁城,准备逃进城里暂时休息,养足马力再想办法逃往山海关。

枪声不断响起,一家一户只能一个儿子结婚生育的察哈尔骑兵不断中枪落马,僧王爷心在滴血,可是又毫无办法,只能是不断的拍马向前,以最快速度冲向抚宁小城。然而胯下战马疲惫,察哈尔骑兵想快也快不起来,体力相对占优的吴军骑兵则一边追击,拼命射杀掉队的察哈尔骑兵,一边分兵向前迂回包抄,拦截僧王爷的败兵,还成功的渐渐追上了僧王军的前队。

抚宁小城已经遥遥在望,可惜城外街道里的百姓早就已经逃得干干净净,城门也在大白天里紧紧关闭,即便已经有跑得快的僧王军骑兵冲到城下求援,城里的守军也不敢打开城门迎接僧王爷的败兵入城,更别说是派出军队稍做接应,稍微替僧王爷分担一下压力。僧王爷破口大骂,可是又毫无办法,只能是带着败兵绕城而走,冀图奇迹出现,能够从其他城门进城。

很可惜,在强渡抚宁河时,僧王爷胯下的战马也不知道是受了伤,还是不慎失了蹄,竟然在河中直接摔倒,不会水性的僧王爷惨叫着摔落战马,还没等身边亲兵把他救起,就已经被河水直接灌晕了过去……

“呕,哇!”

呕吐着腹中黄水悠悠醒来后,趴在大石头上的僧王爷足足吐了十来分钟才慢慢回过神来,可是让僧王爷绝望的是,出现在他面前的,竟然全都是戴着白色斗笠的吴军士兵,还个个不怀好意的看着僧王爷狞笑,就好象一群包围着赤裸少美女的色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