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哭着,德春等将三拜而去,带着他们麾下的生力军赶往前线,借着夜色掩护着手安排准备官文的奇袭战术。官文则又向更北面的方向再次磕头,心中喃喃说道:“陈国瑞,老夫也拜托你了,南门这边是主战场,吴贼兵力云集,爬水关即便得手,一时之间也难以收到奇效,你那边成功的话,才可以真正杀吴贼一个措手不及。”
……
与此同时的满城之中,鉴于战情的发展势态,曾国荃也断然放弃了派遣生力军上城轮换的打算,还派人给南面三门传令,要求张诗日、倪桂和刘连捷三将继续坚守南城阵地,不得离开一步。
结果这么一来,正在努力行军打仗的张之洞当然很奇怪地问道:“九帅,我们前线的军队已经很累了,为什么还不把他们换下来休息,还要让他们继续坚守下去?”
“因为乱党军队也没有轮换生力军。”曾国荃答道:“官文老贼麾下的主力战兵是我们的四倍,都始终不肯轮换生力军,说明他可能有两个打算,第一是他打算用车轮战耗垮我们,我们过早轮换生力军上城,只会正中他的下怀。”
“第二个打算最危险。”曾国荃又补充道:“就是他有什么突出奇兵的办法,打算把所有生力军留在最后再用,所以我更不能急着动用生力军上城,必须把生力军留下预防万一。”
“那官文老贼会有什么突出奇兵的办法?”张之洞又问道。
“我如果知道就好了。”曾国荃皱眉说道:“挖地道攻城是肯定来不及,从东西北三城的某段城墙偷偷爬上城最有可能,不过爬城墙投入兵力太慢,我们有丁汝昌的骑兵在城内快速机动,倒也不是十分担心,我现在只担心北京内城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破绽,让乱党军队可以迅速大量的悄悄进城,那我们就难招架了。”
“可惜我在京城的时候,一直都是住在外城,对内城也不熟悉。”张之洞有些无奈的说,又道:“不过我就算住在内城也没用,我在京城里被堂兄管得严,基本上没什么机会出门游玩……”
话快要说完的时候,张之洞突然呆了一呆,猛的想起一件大事,惊叫道:“难道说,官文老狐狸打算爬水关?”
“什么是爬水关?”曾国荃赶紧又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可以在晚上出城。”张之洞赶紧说道:“我住在堂兄家里的时候,偶尔有一次听他家里的下人说过,他有一次随我堂兄去礼部衙门办差,公务太多必须在衙门里住,怕家里人担心,就叫他赶回家报信,结果他走慢了一步城门已经关了,就只好爬水关出城,弄得全身臭兮兮的差点被五城巡防的人当了叫花子。”
“那你马上去找本地人问,什么叫爬水关?是不是真的可以直接进出内城?!”曾国荃怒吼道。
张之洞答应,赶紧去本地人打听爬水关的情况,结果还好,吴军接管了南府衙门之后,仍然留用了部分的仆役下人干粗活,张之洞才向这些人问起关于爬水关的情况,马上就有一个仆役说道:“老爷,爬水关就是走城墙下面的排水渠,用来在下大雨时把雨水排进护城河,旱季水小的时候可以当路走。”
“可以直接进出城?”张之洞赶紧问道。
“差不多可以吧。”那仆役如实答道:“水关里有一道铁栅栏,不过拦缝很宽,不太胖的人侧着身可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