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琢磨了片刻之后,曾国荃一拍大腿当机立断,立即命令撤回后装线膛炮,又派人给负责值守正阳门的张诗日传令,要他设法故意放水,多给僧王爷大出风头的机会。同时去令值守崇文门和宣武门的倪桂和刘连捷,叫他们不惜代价迎头痛击对面敌人,绝不能给敌人以任何嚣张机会。

末了,为了预防万一,曾国荃又特地安排爱将李臣典率领一支精锐埋伏在正阳门下,以便在张诗日放水失误时救援补漏——虽然曾国荃自己也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命令传达后,虽然很不明白曾国荃的用意,然而吴军大将张诗日还是严格执行了曾国荃的命令,立即严禁使用击针枪、米尼枪和里治步枪等先进武器,只以老掉牙火绳枪和抬枪御敌,同时停用一半火炮,自行削弱火力给僧王爷以蚁附机会。

再接着,被曾国荃料中,敏锐的察觉到墙上敌人火力减弱之后,僧王爷果然毫不犹豫的下令发起了蚁附攻城,一个营的清军抬着专门针对满城城墙打造的飞梯呐喊而上,正面冲击正阳门下的过河石桥,也靠着吴军的故意放水,仅用一个冲锋就冲过了护城河,冲到正阳门城下,把飞梯搭上了十来米高的正阳门城墙。

在望远镜里看到这一情况,僧王爷当然是万分得意,傲然不可一世,而更让僧王爷得意的是,自己麾下的士卒都已经冲到正阳门城下了,两边的崇文门和宣文门战场仍然还是枪声稀疏,不见一个官文统属的直隶清军士兵敢于踏上过河石桥。

也注定了是僧王爷该出风头,虽然吴军大将张诗日有一百个办法可以让蚁附进攻的清军士兵马上滚蛋,可是为完成曾国荃交代的任务,张诗日偏偏一个都没用,不但如此,还故意让核心骨干吴军将士负责补救,只让战斗力孱弱的吴军辅兵以原始羊头石和夜叉擂砸击城下敌人,自行绑住右手双脚单用一只左手和僧王军交战。

喊杀声中,顶着不断砸来的羊头石和不时落下的夜叉擂,僧王军将士咬着武器不断踏梯而上,争先恐后的冲击正阳门城头,也十分给僧王爷争气的前仆后继,舍死忘生无畏向上,几次逼近正阳门城墙顶端。

毕竟是居高临下对着不够灵活的敌人砸石头,吴军辅兵战斗力再烂,冰雹雨点般的石头灰瓶砸落间,还是砸死砸伤了不少的僧王军将士,也每一次都能及时把快要逼近城墙顶端的僧王军将士给砸下城去,没用吴军主力士兵出手就牢牢守住了城墙阵地。

见此情景,僧王爷除了果断往前方又派出了一个营继续打蚁附战外,自然少不得派人到左右两侧的战场上发飙,质问张得胜和哈丰阿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敢冲锋进攻?导致僧王爷的精兵强将孤军在前,陷入苦战?

和吴超越同乡的张得胜出身蛮荒,不懂礼数,当然没有理会僧王爷使者的质问谴责。然而旗人出身的哈丰阿却知道厉害,畏惧僧王爷的高贵血统,硬着头皮提前发起冲锋进攻,准备用火药炸开崇文门的瓮城城门,替僧王爷的无畏雄师分担攻坚压力。

很可惜,哈丰阿军将士才刚发起冲锋,吴军的枪林弹雨却马上就覆盖到了他们的头上,事前早已校准好了炮位的吴军火炮也疯狂开火,形成交叉火力覆盖上桥道路,哈军士兵死伤狼藉,仅有寥寥几人冲上过河石桥,还因为势单力薄不但不赶紧撤退,第一次冲锋以惨败告终。

被街道房屋阻隔,无法用望远镜直接看到崇文门战况,还是通过传令兵禀报,僧王爷才知道友军如此软弱无力,结果就在僧王爷大发雷霆的时候,正前方的正阳门战场却突然响起了一片欢呼声。僧王爷也没多想,赶紧扭头看去时,却见远处的正阳门上,已有一个戴着红色斗笠的僧王军士兵成功冲上了正阳门城墙顶端!

“上去了!”大喜过望的僧王爷赶紧举起望远镜细看,然而非常遗憾,望远镜里,僧王爷只是清楚看到自军那名勇士仰面摔下城墙,胸前还飙出了一道鲜红的血箭!

“可惜!”无比惋惜的大吼了一声,僧王爷又随手揪过一个亲兵,喝道:“去告诉官文,本王这里攻城顺利,可崇文门和宣武门的军队却畏敌不前,无法为本王分担那怕一点点攻坚压力,问他怎么办?!”

……

“回去告诉僧王爷,就说老夫马上去令崇文门和宣武门,叫张得胜和哈丰阿加紧进攻,为他分担压力,请他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