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在井陉清军暂时放弃了进攻后,一天两夜里基本没怎么好生休息的吴军将士才稍微有了点休息时间,江忠义也马上和李鸿章讨论下一步的战术打算,说道:“少荃,我觉得现在我们最好的选择,是赶紧把军队全部转移山道东面的山上,东面山易守难攻,雪又这么大我们不用担心缺水,可以确保坚持到我们的援军赶来,你觉得怎么样?”
李鸿章没有立即回答,盘算了一下后,李鸿章还反问道:“忠义将军,你有没有考虑到这么一点?如果我们全部转移到东山上,自保倒是容易了,可是井陉的乱党军队和山道里的乱党军队会师一处之后,会有什么后果?”
“能有什么后果?”江忠义疑惑反问,说道:“我们在山顶居高临下,兵力又集中在了一起,还用得着怕他们反攻了?”
“那我们的援军怎么办呢?”李鸿章又反问了一句,然后才指出道:“如果我们让两路乱党军队会师在了一处,那我们的援军到来的时候,乱党军队就可以从容应对,挡得住我们的援军就挡,挡不住我们的援军,也可以轻轻松松的立即回城,到时候我们的援军,你的兄长,又那来的机会一举破敌?”
江忠义张口结舌,半晌后才瞪大着眼睛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不做任何调整,继续死守山道和两旁山头,不给乱党军队会师的机会?”
“没错!”李鸿章大力点头,阴森森说道:“只有这样,我们才可以利用山道里的乱党军队为诱饵,引诱井陉乱党不断向这个战场投入兵力,给我们的援军创造破敌战机!”
江忠义又张大了嘴,说道:“可是这么做不但危险,就算得手,我的本部主力也基本上打残了啊?”
李鸿章搂住了江忠义的脖子,凑到了江忠义的耳边低声说道:“本部主力打残了,自然有你兄长江忠济江三将军给你补充,你这么做是为了他立奇功建伟业创造机会,他还能亏了你?但你如果为了保存实力,不愿意为你的兄长拼命,他就算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又会怎么想?”
江忠义恍然大悟,然后也没做任何的盘算,直接就恶狠狠的点了点头!
陪着江忠义安排好了接下来的防御部署后,又累又乏的李鸿章并没有急着休息,而是乘着战事暂停的机会,亲自审问吴军将士在山道中抓到几个重伤员,了解各种急需掌握的清军军情。
清军奇葩傅振邦和张国梁带出来的兵不是一般的嘴硬,不管李鸿章如何好言利诱,恐吓威逼,几个不幸被俘的清军重伤员都不肯招供交代。好在李鸿章还有办法,仔细观察发现一个清军士兵态度不够坚决后,便把他押到了一边单独审问,又是喂水喂饭又是给他敷药,连蒙带哄,总算还是撬开了这个清军俘虏的嘴巴。
清军俘虏的交代当然让李鸿章明白了敌人为什么如此扎手的原因,也更加坚定了无论如何都要阻止清军会师的决心——把张国梁和傅振邦这两只猛虎放进了井陉盆地,给了他们缓气休息的时间,山西吴军肯定更没把握拿下井陉重地了。
益发决定了决心后,李鸿章又向那清军俘虏问起了另一个关键问题,道:“你们为什么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从高邑急行军一百多里来井陉?傅振邦有没有说过原因?”
“没有。”叛变的清军俘虏摇头,说道:“傅将军虽然对我们很好,可是从不允许我们打听军机,所以他没说原因,我们也没有什么人敢问。”
察言观色见那清军俘虏神情不似作伪,李鸿章这才又问道:“那么官文带着直隶主力离开正定的事,你们知不知道?”
“官制台已经带着主力走了?”清军俘虏惊讶反问,“什么时候的事,小的从来没听说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