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着敌船重点打击北岸炮台的机会,吴军南岸炮台也在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拼命轰击敌船,把平时轻易舍不得使用苦味酸炮弹象不要钱一样的轰向敌船,还在激战中超水平发挥,打出了比训练时更快的射击速度,只可惜距离过于遥远,命中率不够高,取得的战果有限,不但无法为北岸友军分担更多压力,反倒还把敌船逼得更靠北岸,更加重点打击北岸吴军。
猛烈的炮火声早就响彻了天地和大江南北,江面上到处都是爆炸浪花,烈火熊熊,交战双方舍死忘生,拼死而战,直打得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然而很悲哀的是,吴军的作战力量是固定靶,清俄联军的战船却是移动靶,又有绝对的火炮数量优势,所以随着激战的持续,吴军炮台逐渐还是露出了败象,北岸炮台在敌人的猛烈炮火中逐渐哑火,能够继续发射的火炮已经只剩下了十余门,清俄联军的船队腾出手来轰击南岸后,南岸的吴军炮台也压力迅速增大。
与此同时,没有了水雷保护的吴军拦江铁索第一道防线也已经被清俄联军突破,无计可施的吴超越也只好下令水师退回营地,执行自己的秘密命令。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水师那边却抢先派来一船,代表吴军九江水师主将鲍超主动请战,请求吴超越允许九江水师的舢板船队出动,攻击缺乏小船保护的清俄联军水师。
犹豫了片刻后,吴超越还是决定给鲍超一个表现忠心的机会,命令道:“告诉鲍超,等敌人突破我们的第二道铁索防线后再动手。还有,告诉鲍超,不可过于恋战,该撤退时必须马上撤退。”
命令传达,鲍超军迅速做好了出击准备,王孚和徐来则率领吴军水师主力撤回沙洲南航道,另有多条匆匆装满沙石的大型货船则从水师营地出发向上,赶到沙洲北部的狭窄水路上侯命,随时准备自沉堵塞航路。
这时,清俄联军派出的第一支船队已然退出了火炮对射战,全力破坏吴军拦江铁索,一边以火炉加巨斧砍斩吴军铁索,一边捣毁连接铁索的水上漂浮物,吴军则吃亏在水雷被破失效,炮台火力又被严重压制,只能眼睁睁的干看着敌人破坏自军辛苦架设的铁索。所以清俄联军的进展十分顺利,很快就把吴军的第二道拦江铁索破坏殆尽,开始向吴军第三道、也是最后一道拦江铁索发起进攻。
鲍超亲自率领的吴军九江水师随之出击,一百二十余条轻便灵活的军用舢板各载五名士兵,如同水中游鱼一般的杀向下游敌人,清俄联军船队发现情况不对赶紧开炮,无奈舢板体积过小,吴军的舢板船队互相之间距离又拉得很远,不给敌人轻松蒙中的机会,所以炮火收效不大,无法起到阻拦作用,吴军舢板船队则顺风顺水,径直越过只能拦截大船的自军铁索防线,直接突入了敌群中。
更加残酷的血腥激战展开,混战中,清军士兵和沙俄士兵居高临下,不断以火枪射击舢板上的吴军士兵,吴军士兵则一边驾船穿梭于敌船之间,一边开枪还击,同时尽可能向敌人船只投掷手雷弹和火油瓶,纵火焚烧敌船。
“啊!啊!轰隆!轰隆!”
中枪中炮的双方士兵惨叫不绝,自带燃烧特性的苦味酸手雷也不断在激战中炸开,弹片横飞的同时又引燃吴军将士投掷的火油,多条本就受创严重的清军红单船再次燃起大火,那条船舷被炸出了大口子的俄军战列舰也在吴军舢板船队的重点攻击下舱内起火,严重倾斜,无法再继续作战。
相应的,吴军舢板船队付出的代价则是死伤惨重,在清俄联军士兵的密集枪炮面前,一个接一个的吴军将士中弹死伤,也一个接一个的落水牺牲,更有不少吴军舢板被敌人炮火直接命中,连人带船化为齑粉,死得凄惨无比。鲍超也在激战中连中两枪,伤势不轻。
对吴军舢板船队威胁最大的还是沙俄战列舰的霰弹炮,以铁皮桶为弹身的霰弹出膛即散,化为数十枚高速射击的铅弹,只要随便蒙中一只吴军舢板,通常就能杀光船上的吴军士兵。而俄军战列舰为了不给吴军舢板近身的机会,一直都在无差别射击,只顾火力密度而不顾清军红单船也有可能中弹。
混战多时,死伤惨重的吴军舢板船队实在招架不住敌人的猛烈火力,被迫逃出战场撤退,结果发起突击时的一百二十余条舢板,成功逃出战场的只有七十来条,还几乎每条舢板的士兵都有死伤。
当然,鲍超所部的吴军将士也不是白白牺牲,五条清军红单船在他们的攻击下燃起了冲天大火,清军水师士兵救无可救,只能是弃船逃生。那条受伤严重的俄国四级战列舰也被他们烧毁大半,虽未当场沉没,却再也无法投入战斗。除此之外,吴军将士还击沉了多条清俄联军的小划船,总体来说可以说是得大于失。
战至此时,沙俄军队的十二条风帆战列舰已然只剩下九条可以继续作战,其中三条还伤势相当严重。清军水师的损失更是惊人,首批投入战斗的二十三条红单船已经只剩下了七条,且条条带伤。第二批投入战斗的红单船也有三条被吴军炮台击沉,另有两条重伤,士卒损失则惨重到清军水师将领不忍心去统计。
必须得交代一句,清俄联军其实还托了吴超越决策过于保守的福,没有把决战的主战场选择在更加适合岸炮作战的田家镇,选择了过于谨慎的层层消耗战术,把主战场建立在水面开阔的湋源口防线。倘若吴军在田家镇有湋源口这样的火力密度,那么光凭田家镇那里的遄急水流和狭窄江面,吴军的岸炮攻击就能让清俄联军的前两波船队片甲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