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对满清朝廷的忠心,多隆阿提出想留在第一线给绵洵和锡龄阿等人充当参谋,然而绵洵和锡龄阿却都对刚从吴超越那边反正归来的多隆阿不够放心,坚持要把多隆阿派往容易防范的隔墙阵地。多隆阿无奈,只能是硬着头皮答应,也马上在锡龄阿的安排下,领着自己的四个打虎儿亲兵去隔墙阵地报到,接受编制划归。
才刚上到隔墙顶端,多隆阿和他的亲兵就都被西城那边的景象吓了一大跳——隔墙西面大片房舍已然被夷为了一片平地,废墟上尸体横七竖八,男女老少都有,场面凄惨得就好象已经经历过战事一样。多隆阿大奇,忙向领路的荆州旗兵问道:“出什么事了?这里怎么这样?”
“绵老将军他们怕汉蛮子乘乱攻打满城,下令把隔墙附近的房子先推了,住在这里的汉蛮子反抗,所以就这样了。”
荆州旗兵轻描淡写的回答让多隆阿彻底无语,不明白绵洵和锡龄阿等人是脑袋进水还是反应过度——情况都已经这么危急了,竟然还这么欺压残杀同住一个城里的汉人?
更让多隆阿无语的还在后面,当他被领到负责值守隔墙的荆州驻防协领萨宾图面前时,萨宾图把一个哨刚由闲散旗人组建的新军交给他后,竟然还对他说道:“千万别手软,看到汉蛮子靠近隔墙就马上开枪放箭,有多少杀多少!”
看看远处街道上密集的汉人百姓,见他们大都衣衫褴褛带着大小包裹席地而坐,似乎就是房屋被毁的城内百姓,多隆阿很有些疑惑地问道:“靠近就杀?他们如果想回家拿点东西怎么办?”
“照杀无误!”萨宾图想都不想就脱口回答,又拍着多隆阿的肩膀说道:“你是刚来荆州,不知道荆州这些狗蛮子有多可恨,不过没关系,多呆几天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多隆阿不知道荆州城里的汉人百姓有多可恨,当天驻守在隔墙之上,多隆阿只是亲眼看到,隔墙上的旗兵只要一看到汉人靠近隔墙,马上就开枪开火杀人。多隆阿还听到荆州西城那边不时传来枪声,一问原因时,才知道是守卫西城的八旗士兵在开枪射杀试图靠近城门或城墙的汉人百姓。多隆阿对此万般无奈,也这才发现王孚的警告绝不是恐吓——城破之后,就算是吴军士兵会对自己手下留情,荆州城里的汉人百姓也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一夜时间很快过去,第二天上午九点,见荆州城里的八旗军队到了通牒的最后时限仍然还没有开城投降,吴军水师的四大主力战船曾国藩号、花沙纳号和忠诚号、仁义号便直接开到了荆州满城南面的长江水面之上,准备以炮火轰击荆州满城。同时李续宾兄弟也带着三千吴军步兵进逼荆州满城正东的镇流门,准备发起攻城。
然而即便如此,吴军西征主帅王孚却还是给了荆州八旗驻军最后一个机会,再一次派遣使者手打白旗到公安门下招降,要求满城驻军立即开城投降。可是回答吴军将士的,却是城墙上的八旗士兵对吴军使者开枪射击,还有城上火炮抢先对吴军战船开炮轰击。
仁至义尽到了这个地步,荆州的八旗驻军竟然还不领情,还敢主动对船坚炮利的吴军水师抢先开炮。愤怒之下,王孚也不再迟疑,马上就大吼道:“打旗号,开火!”
吴军水师的新旗舰曾国藩号首先开炮,打响了吴军肃清境内满清残余力量的第一枪,呼啸飞出的第一发炮弹也准确命中了公安门的城楼,轰塌了小半座城楼仍然去势未消,又轰进城中,直接轰塌了一家满人住户的房顶。
万万没有想到吴军水师的火炮威力竟然能恐怖到这地步,荆州城墙上的八旗士兵当然是惊呼不断,大呼小叫不绝,然而他们却也很快又发现这还只是开始,真正的地狱还在后面。因为,吴军水师的另外三条主力战船也先后开火了。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吴军四大主力战船以钟摆法连续开炮,以每分钟四发炮弹的节奏,不断把三十二磅重的实心炮弹轰入荆州满城之中,轰上满城城头,可怜的公安门城楼不到十分钟就被彻底轰塌,城上女墙迅速的坍塌崩裂,城里的八旗满人也不断的鬼哭狼嚎,在街道上奔走避弹不断。
更加恐怖的还在后面,火炮轰击的间歇中,吴军水师还动用了改进型的康格里夫火箭轰击城内,携带苦味酸炸药的康格里夫火箭飞进城中炸开间,满清旗人两百多年前从汉人手中强行抢来的房屋宅院也迅速升起了火头,火势汹汹,水泼不灭,浓烟冲天数十丈。
镇流门这边的情况也是大同小异,在李续宾兄弟的指挥下,吴军火炮一边重点关照镇流门上那座著名的宾阳楼城楼,一边不断以康格里夫火箭轰击城内,利用苦味酸燃烧特性纵火乱敌,即便还没有发起强行攻坚,就已经把城墙上和城里的八旗士兵轰得一片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