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豆大的冷汗出现在了崇恩的额头上,隐隐怀疑中计之余,崇恩也没了多余选择,只能是赶紧向杨岳斌问道:“让你的水师围攻那三条火轮船,直接用武力擒拿吴超越,可有把握?”
“这……”杨岳斌万分犹豫,半晌才回答道:“抚台大人恕罪,末将没有多大的把握,如果是在湘江上的水面狭窄处,末将或许把握还稍微大点,但是这里是洞庭湖,吴超越的三条火轮船用不着开炮,光是快速行驶带起的波浪,就可以末将麾下的舢板小船直接掀翻!”
“那保护着本官的官船逃回长沙,你可有把握?”崇恩赶紧又问道。
“抚台大人,你杀了末将吧。”杨岳斌差点没哭出来,说道:“吴抚台那三条火轮船,最快航速可以达到一个时辰五十里,末将的船队顶风逆水,一个时辰能跑出二十里就已经是奇迹了。”
打不过更跑不掉,可怜的崇恩崇抚台算是彻底的毫无办法了,好在何绍基及时提醒道:“仰之,这就算是吴制台的引蛇出洞之计,没有任何的证据,他也拿你没办法,李鸿章他也绝对不可能知道密诏的事。”
犹豫了片刻,崇恩还是咬牙接受了何绍基的建议,硬着头皮乘上小船过去和吴超越见面,准备先后吴超越虚与委蛇,然后再想办法脱身。何绍基和杨岳斌则留在了湖南水师主力之中,继续掌握军队预防万一。
崇恩做出这个选择当然是羊入虎口,被领到了吴超越的面前后,吴超越也没客气,直接就向崇恩问起曾国藩祠堂的问题,道:“崇抚台,麻烦你解释一下,为什么朝廷二月二十五送到湖南的邸报才宣布为曾部堂建祠,你最早在二月十六就已经下文湘乡,让湘乡地方为曾部堂建祠?你那来这么快的消息?”
崇恩哑口无言,半晌才颤抖着说道:“这是巧合,下官尊崇曾公,下文湘乡为曾部堂建祠,不曾想没过几天,朝廷也恰好颁诏让湖南地方为曾部堂建祠,结果就……就让制台大人你误会了。”
“真的只是巧合?”吴超越微笑问道。
“真的只是巧合。”崇恩赶紧点头。
“很好,抓起来!”
吴超越把手一挥,早有准备亲兵立即扑上,当场把崇恩拿下,崇恩挣扎大喊,问道:“吴制台,下官犯了什么罪?你为什么要拿我?”
“你犯了逾制之罪。”吴超越微笑答道:“恩师殉国之后,朝廷给他追封的官职是兵部尚书正二品,但你在没有得到朝廷允许的情况下,却让湘乡地方为我恩师修建了一品大员才配享有的祠堂,无视朝廷礼法公然逾制,我不拿你拿谁?”
万没料到这里还有一个小破绽,崇恩也只能是赶紧改口,大喊道:“是我听到了朝廷的内线消息,我的人在热河打探到朝廷下文给曾部堂加赠头品衔,所以我才那么做的。”
“那本官就更应该拿你了。”吴超越微笑说道:“身为地方督抚,勾结京官刺探朝廷机密,罪行更重,本官当然更要拿你。”
崇恩彻底的欲哭无泪了,干脆怒吼道:“吴超越,官字两张口,你狠!你官比我大,我说不过你!可你别忘了,你官再大,我好歹也是先皇亲自任命的大清湖南巡抚,你今天把我抓了,明天朝廷问你原由,你拿不出实打实的罪证,我看你怎么向朝廷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