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友军见死不救!坐视湖南团练水师被长毛水师全歼!”翁心存朗声说道:“从陈抚台的奏报来看,湖北水师是在上游打了胜仗,不管这个胜仗有多大,吴超越都应该乘胜追击,或是与湖南水师汇为一股,或是及时救援身出险境的湖南水师,然而吴超越却没有这么做,坐视湖南水师覆灭,故意对湖南团练水师见死不救这个罪名,吴超越无论如何都逃不过!”
咸丰大帝的脸色又有些难看了,那边的绵愉也象苍蝇闻到血一样的窜了出来,拱手说道:“皇上,老臣认为翁大人所言有理,且不说曾国藩与吴超越有师生之情,单是为了大清的江山社稷,吴超越在获胜之后,就应该乘胜追击而下,与湖南水师汇为一股!若是如此,又那有湖南水师的湖口大败?南昌告急?”
咸丰大帝的脸色更加阴沉了,盘算着随口向穆荫问道:“穆荫,你怎么看?”
穆荫倒是很想陪着翁心存和绵愉垂死挣扎,然而考虑到吴超越的两个强硬靠山和咸丰大帝后宫里那位很能进谗言的宠妃,穆荫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老实答道:“禀主子,这可能和湖北水师的实力有关。奴才清楚记得吴超越向朝廷奏报的湖北水师情况,湖北水师总共两个营千余人的兵力,船只也只有两条从洋人那里买到的旧炮船,以及二十四条由民船改建而成的轻便炮船和三十六条人力小划船,名为湖北水师,整体实力却连湖南团练水师的三成都不到。”
咸丰大帝的眉头终于放缓,点了点头,说道:“难得你还记得这么清楚,不错,就这么点船,吴爱卿能够打一个胜仗就已经很难得了。还要他继续增援湖南水师,实在是强人所难。”
无比愤恨的瞪了一眼军机处头号墙头草穆荫,绵愉还是不肯放弃垂死挣扎,故意自言自语的嘀咕出声,“这么看来,湖北水师打的也应该不是什么大胜仗了。”
耳根软得与煮熟面条一般无二的咸丰大帝脸色再度阴沉的时候,殿外又传来了彭蕴章的求见恳请,然后咸丰大帝才刚下旨召见,彭蕴章就连滚带爬的冲了进来,一边磕头一边喜笑颜开地说道:“皇上,吴抚台的红旗报捷到了,和微臣猜测的一样,驿卒确实是在路上遇到洪水阻隔耽误了时间,所以才刚刚送到。”
“哦,说说战况吧。”咸丰大帝一边叫太监转呈吴超越的捷报,一边不抱多少希望的随口吩咐。
“皇上,是大胜仗!”彭蕴章激动地说道:“吴抚台在湖北田家镇以寡破众,以少胜多,大破长毛水师八百余艘,击沉并缴获敌船三百六十九艘,阵斩长毛主将伪国宗石祥祯!”
“什么?!”
终于轮到咸丰大帝的下巴张脱臼了,旁边的穆荫和柏葰等人也是个个如在梦中,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咸丰大帝赶紧再细看吴超越的报捷奏折时,又惊叫道:“组织敢死队,驾驶小船装满火药冲进长毛船队自爆破敌?这个吴爱卿,连这么不要命的战术都想得出来?”
养心殿里鸦雀无声,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可以清楚听到,过了许久后,绵愉才哼哼道:“这么不把士卒的命当命,这个吴超越,看来对湖北百姓也不会怎么样……”
“住口!”咸丰大帝这次彻底是忍无可忍了,冲绵愉咆哮道:“有本事,叫你大力保荐的那个僧格林沁也给朕练出这么一支雄兵,为了朕的江山社稷,可以抱着火药冲进长毛捻贼的军队中,和长毛捻贼同归于尽!”
绵愉终于满脸羞惭的闭上了臭嘴,然而至今还跪在地上的彭蕴章又从怀里拿出了一道奏折,说道:“皇上,这是吴抚台在大破长毛水师后送来的折子,这道折子没在路上遇到洪水阻拦,所以和前一道报捷折子同时送到军机处。”
“什么内容?”咸丰大帝赶紧问道。
彭蕴章的神情异常严肃,沉声说道:“回皇上,吴抚台大破长毛水师后,长毛伪翼王石达开为了替其兄长伪国宗石祥祯报仇,亲自率领长毛大军再次入寇湖北,身披重孝与吴抚台决战于田家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