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尚无,下官今年才三十岁。”
李素点头:“哦……”
李义府一头雾水,“哦”是啥意思?大家正说着国家大事,你冷不丁问我有没有孙子是啥意思?哦完了又没有下文,咱们聊天能严肃点正经点吗?
李素沉吟半晌,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李兄大才,高论令人钦佩。”
李义府笑了:“这不是下官的高论,事实上,李公爷比下官看得更高,想得更远,听说两年前李公爷和晋王殿下奉旨晋阳平乱,从那时起,您和晋王殿下的交情便不一般,可见下官前几日才想通的事,李公爷比下官早两年便想通了,下官刚才所言,其实是基于公爷种种异于常人的举动和决定,一桩桩往回套才渐渐理出头绪,说来只是小聪明罢了,李公爷才是真正有大智慧的人呐,难怪陛下不止一次对朝臣说,李公爷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英杰人物,下官以前不识尚不觉得,有幸结识李公爷之后方觉陛下所言不虚。”
一番话不但自谦,顺便还狂拍了李素一阵马屁,拍得李素心旷神怡爽歪歪。
许敬宗和裴行俭仍旧一脸震惊,看看李义府,又看看李素,目光不停在二人脸上来回打量,生怕错过二人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话说到这个地步,再否认抵赖便显得有些低级了,会被眼前这三人看轻几分的,再说李素辅佐李治的事实连对手魏王李泰都知道了,再瞒下去毫无必要。
李素思索片刻,索性大方承认道:“不错,我私以为,晋王殿下更适合当太子,而且不怕告诉诸公,我已决定辅佐晋王殿下,助其争储东宫。”
此言一出,李义府神色不变,一旁的许敬宗和裴行俭却大为震惊,神色顿时变了。
李素看了李义府一眼,转而望向另外二人,笑道:“众所周知,若论争储,魏王的胜算更高,李兄刚才说的那几点固然与我不谋而合,但陛下心里究竟怎么想的,恐怕谁都不知道,圣心难测,尤其是昨日陛下还下了旨,将所有成年皇子尽皆赶出长安,赴地方上任都督或刺史,晋王殿下亦在其中,如此一来,长安城内仅只剩魏王一人,晋王的胜算更低了……”
李素说着,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道:“三位今日登门的用意,咱们尽在不言中,我与晋王殿下是一损俱损的关系,如今我的处境摆在面前,三位可要想清楚,究竟要不要上我这条贼船,贼船好上不好下,到时候若情势不对想反悔,终究也逃不过引颈一刀,事关身家性命和全族兴衰,各位当三思而行。”
说完李素环臂阖目养神,三人的表情却各不一样。
许敬宗神情犹豫,李义府仍是一脸高深莫测的微笑,而裴行俭却面现坚决之色。
仅仅三种表情,却如囊括世间众生相。
沉默许久,李义府首先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