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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脸的灰啊,这得多脏啊,洗多少次脸才能洗干净啊。

好想恳求二位好汉把自己杀了算了,太堵心了……

随便清理了一下观内的蛛网和灰尘,结社率将李素二人绑在香案的桌腿上,叮嘱贺罗鹘严加看管,然后结社率用刀把自己脸上的胡子刮光,再朝脸上抹了一把香灰,便出门朝泾阳县的骡马市而去,天黑之前他必须买几匹快马,逃出长安附近。

贺罗鹘心神不宁,粗略在道观内扫视一圈,没什么特别的发现后,便跨出门外,抱着刀半卧在廊柱下打起了瞌睡。

对于李素二人,贺罗鹘很放心,在他眼里李素和东阳只是两个还未长大的孩子,丝毫不具任何威胁,奔忙了一整夜,贺罗鹘也累坏了。

贺罗鹘出去后,李素看似呆滞的目光终于活过来了似的,不停扫视观内四周的环境,以及地上和香案上摆放的物品。

很遗憾,地上除了灰尘和蛛网,以及一些零散的麦草,再无别的东西,香案上倒是有一只铁制的油灯,但是这东西根本无法割开手上的绳索。

李素心情愈发沉重,难道自己果真要死在这里?

结社率去骡马市买马,等他将马买回来便要急着逃命了,那时李素和东阳已成了他的累赘,一个亡命之徒,会怎样对待他的累赘?

除了一刀砍了,还能怎样?

也就是说,李素和东阳的性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生命将在结社率买马回来的那一刻走到终点。

李素有点绝望了,仰着头望向破败的屋梁,喃喃道:“这不对啊,我是来享福的啊……”

观内没有外人,东阳终于卸下了伪装,垂着头嘤嘤哭了起来。

李素似安慰又似自悲,叹道:“你哭什么?你有什么好哭的?该哭的是我才对……”

东阳哭得更大声了,此刻的她看起来才有了几分十六岁女孩的模样。

“你……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们要死了,所以想哭?”东阳抽噎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