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一脸惊恐道:“这——这如何可能?”
许敬宗煞有其事道:“陛下,根据微臣所查,褚遂良身在南边,韩媛、来济身在西北,他们这些年一直在地方上经营自己的势力,等到长孙无忌重返朝堂之后,便打算里应外合,南北夹击,图谋不轨。”
说得跟真的似得。
李治闻言,怔怔不语,过得半晌,这泪水又流了下来,哭得那真是泪声俱下,“朕能登基,全凭舅舅在旁辅助,纵使舅舅要谋反,朕也不能杀之,若杀之,天下人会如何看朕?后世又会如何看朕?”
言外之意,就是将长孙无忌谋反之罪给定了下来。
许敬宗立刻道:“陛下可千万不能这么想,想那薄昭,不也是汉文帝之舅么。文帝以代王登极,薄昭可也是厥功甚伟。后薄昭犯罪,而且仅为杀人之小过,文帝却法不阿私,当机立断,将薄昭处死。而迄今天下皆以汉文帝为明主,未曾听闻有人对文帝杀舅有过议论。
而今长孙无忌先不顾先帝之恩,后又舍陛下之大亲,意图谋夺社稷,比薄昭之罪,根本是不可同日而语,按照我大唐典刑,理应合诛五族。况且他们这些可都乃朝中元老,在中央和地方上,都是势力庞大,陛下可不能妇人之仁,应当果断处之,否则的话,若消息泄露出去,恐怕他们会狗急跳墙,那样的话,社稷危矣啊。”
语气非常强硬,有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
李治似乎被他逼的有些难受,一拍桌子,哭喊道:“文帝是文帝,朕是朕,总之,朕不可做这不孝之事,绝不容许尔等杀我舅。”
一个天子,对着臣子又哭又喊的,看上去非常软弱。
但是许敬宗如何肯罢手,“陛下——!”
“勿用多言,总之,尔要朕杀舅,那就是不行。”李治又一挥手道。
许敬宗略显错愕的看了眼李治,亦真亦假,也弄不清楚,皇帝是在演戏,还是在真情流露,道:“那依陛下之意,此案该如何处理?”
李治抹了抹眼泪,神色十分挣扎,过得好一会儿,他才道:“朕始终不相信舅舅会谋反,这样,你先去将涉案人等全部控制住,然后由卿、司空、刑部尚书、御史大夫、大理寺卿共同审理此案。”说话时,他余光瞟了瞟一旁记录的史官。
许敬宗又蒙了,你不杀也行,让我一个人去就行了,如今加了李绩等人进来,这个变数又多了。
李治沉眉道:“此事朕已决定,你速去办吧。”
许敬宗一怔,“臣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