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师卦道:“你说的不错,但是今日陛下叫我们隐瞒事实,他日也有可能让我们去诬陷忠良,甚至于杀人害命,争权夺利,岂有忠奸善恶之分。记得你当初说过,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但是我们现在做的事,跟天下兴亡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无止尽的争权夺利,我们已经走错一步了,如果再不及时悔改的话,只会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我们不可能一直都这么幸运的,我们今日去陷害别人,他日别人会以同样的手段来陷害我们,到头来,我们也绝不会有好下场的。”
韩艺微微一怔,暗想,是啊!如果一味的为权力而对自己的梦想和原则作出妥协的话,那我迟早也会迷失其中,我这般拼命又是为了什么了,权力并非我心中所想,唉!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一入官场,便深陷其中,因为身不由己啊。他沉思半晌,道:“卢公子,你说的对,但是不管怎么样,我们的一切都掌握在陛下手中,如果你贸然去跟陛下说的话,不但不会成功,反而会害了自己。我倒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卢师卦道:“什么办法?”
韩艺道:“我想陛下肯定会拿张铭的事,去跟国舅公谈判,如果谈判成功了,我们就可以拿出这些证据来为张铭脱罪,亦或者找出真正的凶手来。我们再等等看,况且只要陛下和太尉那边没有出结果,这个案子就不会完结的。”
王玄道突然道:“卢兄,韩小哥他不比我们,他能够走到今日,付出非常多的努力,如果你太冲动的话,可能会连累韩小哥失去一切的。”
卢师卦听得一愣,眨了眨眼,愧疚向韩艺道歉道:“抱歉,我并未顾忌到你的处境。”
韩艺笑了一声,道:“看来你们还是低估了整件事的严重性,我们现在就是走在独木桥上,前有狼,后有虎,一时不慎,可不是我一个人失去一切,我们四个人都将会蒙受大难,包括你们的家人,如果国舅公、右仆射知道此事,他一定会逼迫我们讲出真相,那么等于就是逼迫我们背叛陛下,陛下又岂会轻饶我们,到时我们就成了这一场战争的牺牲品。”
郑善行懊恼道:“韩小哥,我真不知道你这个计划对我们究竟有什么好处。”
韩艺苦笑道:“我当时又怎么知道蒋献那武夫会有这般城府,他这么一弄,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了。”
王玄道道:“如果真是蒋献所为的话,他何不直接说张铭杀人灭口,犯不着说张铭指使他去杀人灭口,这样一来,他也是帮凶,难逃其咎。”
韩艺笑了笑,道:“这就是蒋献最为高明的地方,他这么说,就是为了咬死张铭,而且并不会害了自己。首先他的妻子与张铭私通,这事一旦抖出来,张铭也无法隐瞒,那么蒋献在整件事当中,一定是一个受害者,他做的一切都是逼不得已,这就为他博得了不少的同情分。
其次,他口口声声说是张铭威逼利诱他,逼迫他去杀人,同样也为他博取了不少同情分。
最后,以他的城府,我想他也对朝中局势有些了解,知道国舅公与陛下正处于矛盾当中,而陛下也曾三番五次拖延张铭上位。也就是说,张铭是凶手对于陛下更加有利,那么蒋献就是非常重要的证人,如果蒋献一口咬死张铭,陛下一定会好生感谢他的,一旦他的计划成功,他不但不会有事,反而可能会因此飞黄腾达,因为他已经彻底得罪了国舅公,那么陛下就可以放心的启用他。此乃一箭三雕之计。”
郑善行哦了一声,“原来你早就看透了。”
韩艺苦笑道:“我之所以隐瞒不说,就是怕你们一时冲动,害了自己,其实我们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是我们都是有家人的,我们必须要慎重考虑,还是那句话,一旦我们一步走错,就可能跌入万劫不复之地。”
卢师卦想到自己的妻女,不禁皱了皱眉,道:“那你说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