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闻言,笑了笑道:“父亲,凯哥哥都不在意,无妨的。再说这么叫也显得亲近。自从十三年前父亲随陛下入得这杭州,我鲁家便世代镇守此处,天下谁人不知我鲁家与皇家关系?世间何人敢诟病?”
这双鬓微白的胖子,自然就是一品骠骑大将军鲁达,当年打破杭州,杀人无数。一路南下,赶得那赵桓四处奔逃,最后逃入海中都被追回来了。如今赵佶赵桓父子皆在,只是被软禁在河间老城之中。
郑智北上之时,鲁达又被留在杭州,镇守江南两浙,日月如梭,转眼已然十三年。
半大少年自然是鲁达之子鲁猛。要说这个名字,鲁达当初是相当不满意的,却是种师中军阵之前取的名字,却是也由不得鲁达拒绝。叫了十三年,便也叫顺口了。
要说这鲁猛之母,其实是个契丹人。这个契丹女子,还是当年粘罕送给的。却是鲁达之后再未娶妻,便也就这么一个儿子。
少年跳脱之语,听到鲁达耳中,便听鲁达开口骂道:“你这憨货,叫你改称,你便改就是。往后凯儿当是太子,更是未来天子。岂能由你随意称呼。”
少年闻言,撇了撇嘴,不敢违背,却是喃喃说道:“军校学堂里,我一直都这么叫的,也不见有人诟病……”
鲁达伸手欲打,却是这少年机智,两步跑开了。口中说道:“父亲,知道啦,知道啦,改称嘛,改就是啦。”
鲁达闻言面色微笑,收回了要打人的手,笑骂道:“这几年在河间上学堂,给你教成这么一个皮猴模样,哪日洒家去河间,倒是要看看是哪个直娘贼在学堂里当先生。”
少年见得鲁达收了手,几步又跳了回来,笑道:“子弟军校,如今武将军当校长,父亲怕是打他不过。”
鲁达闻言,眉头一挑,说道:“胡说八道,武松那厮,岂是老子的对手,别看军中都传他赤手空拳打死大虫。犯到老子手下,一刀便把他撂下马去。”
少年一脸不相信的模样,略带讥笑一般的口气:“父亲就吹,别人都说父亲如何勇猛,依我看,全靠被人吹出来的。看父亲如今这般大的肚子,怕是连马都要被压倒在地。你看看武叔父,那身板,才叫个将军模样。”
兴许这天底下,唯有这跳脱少年才会如此去说骠骑大将军鲁达了。
鲁达闻言,已然大怒,开口喝道:“岂有此理,你这皮猴,端是皮痒,武松算得个什么。取刀来,且看你从武松那里学了几番稀松本事。”
少年闻言,又是跳出几步,满脸的笑意,飞奔就走,口中还道:“再过两年,再过两年,孩儿岂能怕你。”
鲁达看得自己这浑儿子一骑绝尘,迈腿就追,脚步震得这青石地板咔咔作响,却是这硕大的肚皮,似乎一点都不能给鲁达带来负担,身手依旧矫健。
父子在这府邸之内,你追我逃。却是看得左右之人,掩嘴偷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