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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孙老相公此番来寻,有何要事?”徐京倒是也不在意孙守礼不与自己见礼,便是这个社会,人心之中,孙老相公这样的人便不是一般人,如此有名的文人礼节,徐京受不到也觉得是应该。

孙守礼却是没有立马答话,而是拿起茶几之上的刚呈上来的茶水,喝得一口,却是未吞,又吐到杯子里,随即把杯子放了回去,方才开口说道:“你这山寨里着实贫苦了一些,连杯茶水也不知是哪一年的陈茶,带着一股霉味。”

徐京闻言,颇为尴尬,只得答道:“老相公见谅,在下这寨子,本就是草寇之所,也讲究不得这些东西。”

孙守礼把拐棍往前一撑,开口说道:“往日里听人说你有招安之心,不知可有此事?”

徐京闻言,连忙又拱手说道:“老相公着实厉害,在下倒是与旁人说过此事,招安倒是一条好路,总比一辈子窝在这山寨里强,也能给弟兄们谋一条出路。落草毕竟多是无奈之举。”

孙守礼闻言,点了点头道:“嗯,而今世道不一样了,倒行逆施之辈竟然也能封疆为王。实乃家国不幸。”

孙守礼自然是打话音给徐京听,徐京显然也听懂了,忙道:“此事在下也有听闻,便是这燕王郑智强取豪夺,为祸一方。十足可恨!”

孙守礼又看了看徐京,心中便觉得这个徐京比较上道,又道:“七八年前,老夫从东京兵部致仕,京中同僚还是有不少,至于招安之事,想来也能说得上话语。”

徐京此时哪里还能不懂,连忙开口说道:“但凭老相公吩咐,在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孙守礼闻言,已然起身,便是事情都在意料之内,口中又道:“来这一趟不易,稍后也该返回。给你带了一些兵刃器物,还有一些钱粮,你且在寨子里操练一下喽啰。过得几日再遣人来与你吩咐事宜。”

徐京闻言,却是心中还有一些担忧,拱手说道:“老相公,听闻邢州城里来了一两千号铁甲,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一番,多备一些人手,才可稳当。”

孙守礼摆了摆手,便道:“老夫岂是那般有勇无谋之辈?行事之前,自然会多番计算。而今铁甲早已离了邢州,到了大名府。郑智麾下之兵,一部分往燕云去了,便是听说与金人有龌龊。一部分在大名府防备朝廷大军,朝廷随时会起大军往北来。而今这邢州,除了一些衙差与老弱,便是空城一座。此番事成,东京必然有重赏,你若立功,老夫自会与你某一个好职位。”

徐京一听,面色大喜,连连拱手说道:“多谢老相公抬举,便等老相公差遣吩咐。”

孙守礼听得徐京话语,倒是也为表露出多少欣喜,甚至内心之中多少还有些厌恶。不是被逼无奈,孙相公一个圣人子弟,何以会跟土匪山贼打交道。当真是有失身份。

事情的顺利,也在孙守礼预料之中。便是这邢州附近还没有孙相公办不成的事情。

便见孙守礼已然起身往门外而去,徐京跟随在后,作请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