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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智听言,正想辩解两句,鲁达喝得正是兴奋,反倒用破锣嗓门先开了口:“诶……太尉此话差矣,我家哥哥近日也是功力倍涨,连搬空了几座衙门府库,赚了不少钱呢!不信你问问就知道了。”

鲁达话语少了一些恭敬,但是也多了一份直爽,童贯听言,连连摆手又笑问:“说他功力太差,你这黑厮还不乐意了。若不是手段差了,岂会被人告到东京去!几分弹劾奏折都还留在御史衙门里压着呢,虽然被那王黼压制下来,却是也被那王黼拿在手上当作一个筹码,待得哪日用得上了,时机一到,岂会不做文章。”

郑智本以为童贯是在调笑自己好玩,此时听言才知童贯正是在教导自己。脑中也飞速运转,当初为了节约时间,省时省事,直接纵兵抢掠,当真未想那么多。在这件事情上目光当真还是短浅了一些,只想着王黼要仰仗童贯,也就不会拿自己这些事情怎么样,何况还有童贯在朝堂作保,又与赵佶结了善缘。事情万无一失,此时听来,这件事情当真为以后留下了隐患,这王黼事成之后得了势,正是洋洋得意之时,蔡京都不放在眼里,哪里还会对童贯投鼠忌器。

“请教恩相,此事如何才算做得妥当?”郑智开口问道,当时一切都过于仓促,实在未想太多。

童贯听得郑智态度,笑道:“此事简单,强抢也不是不可,当初只是少做了一件事情。若是把衙门里府库的钱粮与来往账目文书一并搬走,岂还有弹劾之事?”

郑智一听,恍然大悟。如今的主官,本就把衙门府库当作自己的私库来用,公私不分,账目必然是有问题的。郑智如此突然强抢,也就容不得这些主官重新做账册,无人追究也就没什么事情,一旦真上了朝堂,适用起了律法必然就是大罪。如此哪里还有人敢去弹劾。

郑智想到此处,实在有些后悔。处事做人,最重要的就是不留把柄。把柄一旦出去了,事情即便不发,也有清算的那一日,历朝历代被清算的权势通天之人也不是一个两个。

童贯看得郑智后悔模样,又出言安慰道:“事情既然已做下,也就不需瞻前顾后,有些人看似得势,却是也算不得什么。自以为天下就他一人了,其实还差得远。吃酒吃酒,不需担心。”

正话反话皆由童贯来说,却是也表达出童贯心中对于郑智的看重。一来教郑智滴水不漏的处事原则,二来也表达了自己护短之心,由不得他人拿郑智怎么样。

当然也是童贯御下之法,一番话语也把自己恩德之处用另外一种他人能接受的方式无形表达出来。

郑智未去深想,开口感谢一番,抬杯去敬。脑中也还在回想头前行事时候的纰漏,又想那斩杀县令的事情,是不是也有另外一种更好的行事办法。人从来不是生而知之,而是这般慢慢长进的。

第四百一十章 回禀圣公,离城门三百步远

杭州西偏北一点,五十里外就是余杭,余杭城楼之上,家余庆带着宣州两万多人马昨日才刚进入驻防。宣州到杭州路途不算近,而且接到命令的时候,郑智已经破了广德。

宣州经略家余庆能按时赶回来,也是一路之上快马加鞭,紧赶慢赶了。

城楼之下,二百步外,上万士卒,甲胄俱全。家余庆看得心中发慌,战阵之上,一个穿甲的士兵与一个不穿甲的士兵,差距不是一星半点。家余庆是切身体验过铁甲之威,再看城门下面上万穿甲的士卒,还有好几千的骑兵,不由得家余庆心中不慌。

唯一可以倚仗的就是这两丈高的城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