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姬手里的帕子早被她扭成了麻花状,嗫嚅着嘴唇说:“我不敢去偷偷见她,要是被父王知道了,就好事变坏事了。”
“什么事?本宫一定传达。”鄂姞奇怪地问道。
伯姬愉快的昂起头:“母后宣我过去说了,待她生产后,父王便会颁布大赦令,届时就可以把我娘放出冷宫,以后就在宫中安稳度日。将来我出阁,还可以带她一起去夫家安顿。鄂娘娘,您一定要劝抚我娘,这几个月好歹消停些,别再动什么歪心思,要是惹怒了父王可就全完了!”
鄂姞笑得诡异:“我一定把话带到。”其实在心里,她已经给这句话尾加了两个字——才怪!
古时的小妾若是不受宠,想见到男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更别说帝王家中,不特别得宠的妃妾更是难见天颜。若无宣召,她们是肯定不能前去周王办公的大殿的,那种行为弄不好就会脑袋落地。至于周王现居的中宫,那更是把守得如铁栅栏一般,王后深居不出,若无宣召也是不能进去的。于是,她们抑郁了。
有儿女的妃妾还好,比如孟姜和纪姜,借着儿女有个头疼脑热的时机,也可以和周王见上一面。可惜二王子姬尚父还小,若是他年纪大点开始读书识礼,三不五时地姬燮还得考校他的学业,那纪姜便更是求之不得了。可惜他还只是个两三岁的小豆丁。
鄂姞略好些,隔三差五地前去中宫向王后汇报工作,时机赶得巧的话偶尔能和周夷王碰上一面。更别说黄嬴与东儿了,仗着与王后的关系亲密,能在中宫进出无忌,顿时成为所有后宫女子羡妒的对象。
于是,有脑子灵光的开始另辟蹊径。
周夷王这些日子以来,发觉从中宫去往大殿的必经之路变得热闹非凡。不时听见有动听的笛箫声,或是美人引吭高歌之声,甚至还有白衣飘飘迎风起舞的倩影在不远处诱惑着他。这大多数还是从前中宫戏称为集美宫时那一批选入的美人,如今她们四散各处,骤然失宠,如何心甘?
好在周夷王是见过世面的人,这些年也经历过不少事,且历经波折方与王后重归于好,正是情浓之时,如何会看不穿这些小把戏?也不待王后发话,他自己便将几个惯会作妖的女子发落出宫,总算宫中才归于平静。其余一干女子或囿于身份,或知情识趣,再也没有谁敢出来蹦哒了。
这些番己不可能不知道,她自己虽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黄嬴却会把外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她。番己皱起眉头,她深知“集六宫之宠,便是集六宫之怨”的道理,虽然中宫被獳羊姒看得如铁桶一般,但毕竟和外头总是断不了联系,“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的道理她不是不懂。尤其是身边的暗箭,那是一定不能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