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入阁的堵胤锡,听了王彦的话,点了点头,“如果各地作坊的生产不恢复,民间的士绅大族还有种植棉花、桑苗的百姓,也会受到很大的损失,我赞成殿下的意见。”
作坊倒闭,那民间的原料就会堆积,价格必然下降,使得种棉、种桑的人血本无归。明朝的经济已经形成一个系统,一个地方出了问题,其它地方也会出现更大的问题。
王彦微微颔首,觉得堵胤锡说的有理,可堵胤锡却又说道:“不过,殿下让朝廷注入银钱,本官以为不妥。今岁以到年末,朝廷的预算已经用完,况且湖广和淮南还在打仗,朝廷没有这笔预算。我看着宗卷上说,许多作坊都是因为五德号追债,而停止生产,我看这个五德号朝廷因该管一管,不能影响朝廷的大局,给朝廷制造麻烦!”
五德号的背景太复杂,牵连的利益太广,五忠军、王家、何家、湖广士绅、广南海商、各地的军工作坊,都有利益牵扯。
王彦最近事情太多,又是整合唐鲁留下的势力,又是要应付与满清的战争,他冷静一想,并不想这个时候来处理五德号的问题。
在坐的大学士中,至少有一多半也与五德号有联系,堵胤锡自然知道这一点,不过让朝廷注入银钱,第一朝廷不可能收取太高的利息,要注入赢钱只能向五德号借贷,一开始就是个赔本的买卖,第二商号有赚有赔,朝廷承担了风险,第三朝廷注入银钱也是通过五德号,等于风险朝廷担着,五德号背后的土豪劣绅,又可以躺着赚一笔钱。
堵胤锡对于五德号这个吸食朝廷鲜血,帮着王、何两家敛财的怪物,可以说十分不满。
王彦眉头皱了起来,手中在椅子上敲了几下,忽然开口道:“钱庄这个新鲜之物,对朝廷影响甚大,但是我朝律令对于钱庄,却没有做出相关的规定,这一点却是需要警惕!”
王彦撇了眼堵胤锡,“督阁部说的不错,这次大批作坊倒闭,确实与五德号收账太急,有一定的联系,五德号确实需要承担一定的责任。孤的意见是,五德号诉讼,由应天府查封的各个欠债的作坊,全部解封!”
“殿下,这些作坊欠了五德号的钱,五德号的行为并不触犯朝廷律令,况且五德号也需要银钱周转,朝廷这样直接下令,是否不合律令,有失公正!”严起恒站起来说道,陈邦彦、王夫之也紧紧皱眉。
王彦挥了挥手,“钱庄影响甚大,不能等闲视之,钱庄与作坊间的借贷,也不能视为普通借贷,借款不能说追回就追回,必须重新制定律令。孤虽让应天府解除查封,但是并不是说,免除作坊的债务,而是让作坊恢复生产,只要作坊活过来,这对于钱庄也有好处!”
“殿下,就算应天府解除了查封,这些作坊每有一笔资金注入,启动生产,也活不过来,钱庄有钱庄的规矩,没有抵押,钱庄是不会愿意冒风险,再注入一笔银钱启动作坊的!”王夫之开口说道。
王彦的意见确实不错,钱庄将作坊资产查封转卖,也收不回全额的贷款,要是作坊活过来,才有可能将钱庄的钱还完。
王夫之等人细想之下,觉得可以接受,可关键还要看能不能行的通。
“这点孤想过了,让这些作坊主,低价让出一部分的股份,招募有钱的商人和士绅合股,让合股人注入一笔银子进来,作坊从新开工,应该没有问题!”王彦说道:“现在市场上,棉布、丝绸的价格都在上涨,相信会有很多人愿意参股,加入作坊。”
说完,王彦看着众人,见他们都没说话,堂内沉默了片刻,王彦便挥手道,“准备表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