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一日,清军进抵德州城外,济王朱帅钦与诸多官绅仍欲拒命,不愿降清,只是手下部众皆是乌合之众,连连战败,不敢再与清军作战,而且又得不到龟缩于江淮一带的史可法等人支援,德州知州张有芳唯恐清军会有屠城之举,贻祸地方,四处游说,加之清庭暂时取消了剃发令,济王被迫解散部众,上表降清。
山东大批州县,就这样拱手让于清庭。
听完扬王休的叙述,王彦心中一阵绞疼。
历史上弱如南陈,尚思北伐,光复山河,而大明尚有山河半壁,南京内六部齐全,能战强军五十余万,比之晋、宋南渡的情况要好太多。南方诸臣却顿兵不进,坐看故土沦丧。齐鲁之地,粮运之道,千里河山就如此轻易的落入异族之手。
王彦那个气愤啊,险些背过气去!
自古守江必守淮,得山东之地,则两淮固,进可光复旧山河,退可安于东南。如今山东一失,建奴兵峰直指江淮,欲偏安而不得已。
这时王彦不禁想起梦中的画面,顿时便打了一个激灵,身上惊出一身冷汗。
他再看向两位大人时,心中已经下了决断,无论如何,也必须说服赵应元,为挽回局势尽最大努力。
他知道赵应元心中的想法,无非是担心他流贼的身份,加上手中实力弱小,降明后得不到重用。想要说服他,必然要让他看到足够的利益和加官晋爵的希望。
王彦在心中一阵思索,已然有了对策,他向两位大人一拱手,自信的道:“将军自然要投降大明,建奴乃是异族,将军降之,也不过是个奴才,得不到重用,也得不到信任,但是如果将军降明,晚生却能送您一场功名富贵!”
王彦的话,勾起了赵应元的好奇,“哦?什么功名富贵?”
“方才我听扬大人言,晋北姜瓖已然降清,正与大顺军激战,山东的清兵已经北返支援。满洲不过二十万,要对付大顺主力,又要守卫北直隶,山东必然空虚,将军何不取之,打起扶明抗清的义旗,天下必然震动,到时候在连接两淮明军,大事可定,将军也会得到朝廷封赏啊!”王彦提起精神道。
赵应元虽是武将,可是在乱世打滚多年,自然不是几句空话便能说服之辈,他微微皱眉,沉思道:“呃~,士衡说得在理!可吾心中还是不安,先不说两淮明军会不会支持,就说吾手下这点人马,打个小县城都难,如何打大城,占山东呢?”
“山东失而复得,对局势有大益,除非南方诸公想被千夫所指,晚生不信史阁部能无视这第二次机会。”王彦强辩道。
在他心里,朝廷不可能管,而他只是一个举人,想要阻止满清南下,单靠他个人肯定不行,他只能相信朝廷。
赵应元一阵沉默,对王彦不由得有些失望。一旁的扬王休见此,突然开口道:“我与兵部右侍郎李化熙有旧,他如今正奉命招抚豫东义军,我可亲自前往拜会,料想应该能请来两淮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