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阉人吗?哪来的家人?”樊大坚盘腿坐在地上,彼此很熟了,什么话都敢说。
赖望喜并不在意,“我有过继来的儿子,还有不少亲戚,一大家子住一块,都指着我的俸禄生活呢。”
“嚯,你这样的人……竟然也要管这许多闲事?”樊大坚道貌岸然,语气却是不屑。
“我这样的人怎么了?谁都想死后有人打幡抱罐,年年烧些纸钱,就算真人,也在城外置了产业,庄园里不只是奴仆吧?”
樊大坚咳了两声,敷衍道:“胡大人不信鬼神,在他面前别提死后的事。”
胡桂扬笑道:“没关系,义父送葬的时候,我也打幡儿来着,以后还得年年上坟烧烧纸。”
袁茂一直没坐,插口道:“别说没用的事情,胡桂扬,如今事情闹大了,汪太监肯定会来相助吧?”
“应该吧。”
“什么叫‘应该’?难道……难道你事先没通知汪太监?”袁茂大吃一惊。
“我又不住在宫里,哪能想见就见?上回见汪直,还是你帮我传的话。”
这回三人全都大吃一惊,樊大坚、赖望喜同时站了起来。
“你不是有一个兄弟在给汪太监做事吗?”袁茂问。
“你是说石桂大?自从给义父送葬之后,我们再没有见过面,我连他住在哪都不知道。”
三人同时逼近,还是袁茂发问:“那你凭什么确信汪太监一定会救咱们?”
“就凭这个。”胡桂扬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从怀中取出一只小巧的木匣。
木匣很旧了,而且缺少一角,露出里面层层叠叠的复杂结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