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彦博拱手:“除了做些杂事,还能与同僚学习,精进学问,自然是极好。云行回京之后一直忙碌,自我进馆阁,还没有谢过你举存呢。”
“好,合你心意就好。”徐平点了点头,话题一转,“不过说到底,馆阁里的日子终究是清闲了些,若是合适,不如在京里兼些差事?”
文彦博一愣,看了看身边的人,才小心翼翼地问道:“有合适的差事吗?”
徐平道:“也难说合适不合适,只是最近日子三司衙门大改,很多事情都是前人没有做过的。我们这些人到底还年轻,这些新事物,接受起来快一些。”
见几个人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徐平也不故弄玄虚,对他道:“此次三司变革,衙门会有大动。除了盐铁、度支和户部三司,其他小衙门有的要合并,有的要裁撤,当然免不了还要设一些新衙门。我已经报过中书,三司各勾院与都磨勘院全部合起来,别立一司,暂定名为审计司,勾籍天下钱粮。原判盐铁勾院的郑戬,会权管审计司。郑戬这几年肯下苦功学习,论起查账之精密,罕有人比。只是他的性格严峻,不善周旋,需有性子宽厚一些的官员帮扶。我的心里有两个人选,一个就是宽夫,正好在馆阁任清闲职事,还有一个赵叔平,在外地任职,也到了换任的时候。不过总要先问过你们,愿意不愿意到三司来。”
文彦博忙起身拱身道:“云行看重,某自当欣然从命。”
郑戬是天圣二年一甲进士第三名,说起来比文彦博和赵概只高一届,但这种事情不光看入仕的时间,还要看个人的机遇。徐平执掌盐铁司,刚好是他判盐铁勾院,而且做得非常出色。现在徐平掌管三司,他自然也就跟着升了上来,换别人徐平也不放心。
好在审计司是合了好几个衙门在一起的,编制自然也有几人。郑戬做事没有问题,但性格太过嫉恶如仇,在这样一个职位上,只怕会把朝廷的官员全部得罪个遍,必须要有做事圆滑性格宽厚的人做副手。文彦博其实算不上性格宽厚,他跟韩琦一样,其实是做事圆滑,轻易不会得罪人,但又能把事情做了。赵概就真的是忠厚君子,从不与人为恶,但又不是没有原则的老好人,刚好能够与郑戬的性格弥补。
到了徐平这个地位,也不用介意提拔自己的进士同年惹人闲话了,地位相差太远,没有引为自己助力的可能。实际上现在三司的事务跟以前大有不同,老人难免思想僵化,也只有大量使用年轻人。徐平能用的,也只有天圣年间的几届进士。
既然已经开了头,徐平便就干脆把话说完,对几个人道:“接下来的这些日子,三司必然会有不少职位要新人来做事。目前我心里的人选,在座的几人中,我便说一说。当然到最后到底用谁,做什么事情,还要看你们自己愿不愿意,朝廷里有没有异议。”
“左藏库和内藏库要开银行你们都是知道的了。银行一共要开三间,京城一间,西京一间,还有一间也在京城,不过是为三司和其他衙门做事的,称为三司银行。西京银行由原京西路转运副使杨告提举,此事已经定了下来,制敕司正在制敕。还需有一人协助他做事,我的意思,是由王仲仪去。仲仪,你意下如何?”
王素早就等着有自己的消息,听徐平说起来自己,忙起身谢过:“当然是好!多的话我也不说,总之是谢过云行!”
徐平点头示意,又道:“还有三司银行,这一家不对民间百姓,管的是天下衙门的钱袋子。已经定下由原郑州通判卢革提举,我的意思是由希平去为副,如何?”
赵諴起身拱手:“卢通判与我算是熟识,甚好!”
让赵諴坐下,徐平道:“在座的诸位,伯庸和稚圭同掌谏院,其他的人就是如此了。至于营田务的变动,君贶已经知道了。由原孟州通判李参接掌,我举荐了吴春卿为辅,君贶则回京,改任盐铁判官。”
营田务手里的钱多粮广,但新设的衙门,官员的任职资历不明不白。王拱辰御任之后出任盐铁判官,三司判官的资序可不是低,众人都向他道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