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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到的那四个是因为地位重要,不会提前到地方等着。他们都是在路上算着日子,刚好卡着时间到城外,既是为了自己的脸面,也是减少地方不必要的麻烦。实际上那三州的通判都已经提前到了,都在驿馆里划分地盘,为自己的长官准备住处。

京西路地位特殊的只有河南府,其他州府哪怕知州是前任宰执,一样是要受转运使的监察,来往文书也有明确的上下级关系,知州同样是要受转运使辖制的。不管是郑州的陈尧佐还是孟州的李迪,现在最少在业务上,都要接受徐平的调派和监管。

城外驿馆里,孙沔向郑州通判卢革和唐州知州王贽拱手:“两位远来辛苦,我在这里备了点酒水,为两位接风,且来饮一杯。”

卢革道:“孙兄怎么如此客气?我们还要在这里待些日子,不用急在这一时。想来过不了多少时间知州陈相公就要到了,我可不能在这里安坐。”

孙沔一把拉住卢革:“唉,陈相公来了让公吏来唤你就是。我们都是至交同年,难得在这里碰上,怎么能不在一起叙叙旧?”

一边说着,一边把卢革拉到位子上坐下,又对王贽道:“王兄也坐。”

三人落座,孙沔满上一杯酒,向两人举杯:“二位远来辛苦,且饮一杯!”

饮了几杯酒,三人坐在一起说些闲话。

这三人都是天禧三年的进士同年,如今踏进仕途十五年,慢慢都升到了中级官僚的职位,体会了官场上的冷暖人生,说起往事故人,不禁唏嘘。

天禧三年已经到了真宗的晚期,皇帝身体不好,大权旁落。这一届进士姥姥不亲舅舅不爱,再加上状元王整自己的仕途就不顺,又英年早逝,官场上普遍经历坎坷,升迁缓慢。

王贽任大州知州,已经是同年时仕途顺利的了,孙沔和卢革两个,还在当着通判。

说着说着,便就说到了新任的转运使徐平的身上来。

孙沔叹了口气:“想那徐平才不过二十多岁年纪,天圣五年的进士,就已经做到了都转运使,还做过一年的转运副使。再看看我们,唉,人比人气死人啊——”

王贽道:“人人都有不同的际遇,徐平与国舅李用和家友善,他自己在邕州又立下了不世之功,升迁之速自然不是别人能比。”

孙沔摇了摇头:“至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听说,圣上之所以看重徐平,是因为他当年进士唱名时天现瑞光。当时张文节相公为宰相,恭喜圣上得人,自此入了圣上法眼。徐平又在邕州立了些功劳,这两样加起来,才有了他今日地位。”

王贽笑道:“临轩试进士,有吉兆或者被圣上青眼有加的又不只是徐平一人,如果没有他后来的功劳,只怕也只是笑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