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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有钱人,自然有他们的地方,在城外建一处专门的别业,来往的都是相熟的员外,也不怕有人去找他们的麻烦。而这些乡间的孤魂野鬼,没那个实力自然也就没那个派头,偏偏官府抓的就是他们,只能做贼一样。

这种事情古今都一样,真搞大了也没人管得了,小了又不值得管,被死死盯住的就是这些不上不下的。当然,实际上也是这些人危害最大。

蒋大郎与童七郎并排走在前边,小声道:“七哥,彭节级说了接下来的日子只怕不能随便过来,今晚必然玩得大,你可要心里有底。”

童七郎沉声道:“我心里有数,做事自然有分寸,你放宽心。”

知道蒋大郎说这话只是给他自己找个台阶,免得到时输了钱面子上不好看,童七郎也不与他废话。他与蒋家既合作又斗争,这都多少年了。

之所以到河阴县来开窖烧瓷,一个是他在修武县得罪了人,待不下去了,再一个是这里地方荒僻,可以做一些别人不能做的事情。童七郎最大的财源,不是烧正经瓷器赚钱,而是烧正常不该烧造的,比如开封府徐平家“清风徐来”酒所用的酒瓶。

徐平按前世的经验,自家的酒所用的瓶都是在汝州找了专门的窖口烧造的,但开封城里冒充他家的假酒还是不少。瓶子从哪里来?绝大多数就是出自童七郎这里。

正是因自己做的也不是什么正经生意,童七郎才忍了蒋大有,两家这么多年安然无事。不然凭着他手下一百多个窖工,都是壮年汉子,又都心齐,蒋大有一个土财主凭什么吃得住他?

第49章 事发

“你带人出去忙了一天,猪没带回一只,怎么带了这么些人回来?”

徐平看着鲁芳身后反剪着手的那一群人,不由笑了起来。

鲁芳面容严肃,上前叉手道:“郡侯,今天卑职跟着那个贩猪的郑二到了他的村子里,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带回来的这些都是人证!”

徐平本以为是鲁芳跟本地的乡民因小事起了冲突,心中不忿抓了人回来,待见到鲁芳的神情,知道只怕自己猜错了,正色道:“什么事?说来听听。”

“广武山中有个小村,里面有人聚赌!而且不只是周围的村民窖工,甚至还有周围州县里的人过来,可知规模不小!”

听了这话,徐平一愣:“这不是小事,你可是查清楚了?”

“千真万确,不只是有卑职带回来的这几个人的口供,我还到了他们聚赌的地方外面,听到了里面赌客的声音。里面一掷动辄一两百文,数目不小,甚至还听到了有人喊出了整贯的数目,乡间地方哪里会有人下如此大的赌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