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平可没心思陪着梅学士在这庄子里玩耍,事情早了早回,要想放松等过两天端午的时候再回庄就好。梅询的地位在那里,徐平陪他可是累得很,根本放松不下来。
几人离了这处马场,到了一处偏僻的马棚,周围都用栏杆围起来,栏杆比刚才的马场要结实得多,整个如同一座大院子。
进了里面,马棚也比刚才的精致,而且三面围住,只留着朝南向阳的一面敞开。此时棚里面只有三五匹马,俱都长得雄骏壮实,一看就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陶六道:“判官,这是庄子里特意挑选出来的种马,都是高价买来的青唐马,一匹要好几百贯呢!最右边的那一匹,就是昨晚牵去让梅学士看过的。”
韩琚看了,心中暗暗称赞,这庄里的种马可比牧马监里的讲究多了。马监的马,最好的都挑出来送到骐骥院里去,专供皇帝乘舆及赏赐王公大臣,哪里能够把最好的马留下来做种马?而且骐骥院不属群牧司,他们那里的好马更不会拨出来。
此时马监养马也不注意品种,只是按照马格分等,繁育就更加随心所欲,哪里知道最好的马有什么血统。反正就是杂在一起混养,出不出好马完全靠运气。
韩琚左看右看,越看越觉得这些种马神气得让人喜欢,开口问陶六:“待诏,这里的几匹种马,一年可以让多少匹母马受孕?”
陶六答道:“回判官,若是往年呢,最多只能配种三五十匹马,生下来的小马不夭折,养大之后又在马格上等的也就十匹八匹。今年因为庄里都是用人帮着母马受孕的,千百匹也是平常,估计能得一两百匹好马。”
这个数字吓了韩琚一大跳,徐平的庄子不过是一个淳泽监而已,当年在马监中就算是小的,现在又有大量的土地被开垦成了农田,竟然一年还能得一两百匹好马。如果官营的牧马监有这个效率,禁军需求的军马也就不在话下了。
到了跟前,陶六指着一个用木头搭起来的架子,低声道:“官人,这是马床,取马精用的。下面要做的事情有些不雅观,官人看了勿怪。”
韩琚点头:“到庄子里来,专一就是要看这个。你只管做就好,不用顾虑。”
陶六告声罪,吩咐棚子里的庄客取布把马的眼睛都蒙了,单单只留下了一匹,口中说道:“这匹马今年只取了一次精,刚好再取一次让判官看个端详。”
一边说着,一边吩咐庄客去外面牵一匹母马来,口中对韩琚解释:“需要有上等的母马,而且正在发情,过来引得种马情动,才好取精。”
到了这里,别人都不好接话,只看着陶六忙忙碌碌地吩咐人手做事。
不大一会庄客牵了一匹极精神的母马进了马栏,陶六叫了一个看起来甚是粗俗的汉子,就把选好的种马牵到马床上,表演了一回取精。
虽然徐平、韩琚和苏绅几个人早已经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但在自己面前当面做,几人还是有些尴尬。都静静地看着,连喘气声都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