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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最重要的是消除影响,最好立即派人把钱给白糖铺子送去,把所有的茶收回来,再处罚几个小吏,把事情胡弄过去。但一想起年前与徐平和张知白在一起时的情景马季良就很不爽,自那一天后,所有人都知道那座酒楼是他从徐家手里夺来的,时不时就会有人拿出来说事。

最终,马季良咬了咬牙,对那个仆人道:“你拿了我的名刺,去开封府让他们把那间铺子封了!此事我本不知情,怎么好让谣言四起?纵是有不对的地方,也要等衙门查清楚了再说,岂容他们闹事!”

仆人想说什么,最终没有开口,只是拿了马季良的名刺出了门,上马向开封府行去。

他实在想跟马季良说,开封府不是马家开的,你让他封铺子就封铺子?知开封府的那可是宰执的候选人,会把一个马季良放在眼里?更何况此时的权知开封府王臻,正是上一任的提举在京诸司库务,纯粹为了避嫌,他不会插手这件事情。

最近两年马季良这官当得太顺了,脑子都昏了。

第16章 还钱

王臻收了马季良的名刺,连他手下的仆人都没见,更没一个字回复,就打发了出来。马季良接到回报,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第二天,第一个站出来针对马季良的是张知白,以中书的名义要求马季良对三司库以烂茶顶帐的事情作出回复。这道命令甚至没有经过三司使,直接到了马季良手里。三司使号为“计相”,但其常务是中书属下,人事也被宰执掌控,实际上还是中书门下的衙门。

事情到了这一步,马季良也豁出去了,回复因为茶法变更,官方收到的都是商人挑剩下的茶叶,官方的库里只有这种货色。折支成茶跟他没有关系,但让他发茶就只能如此。

回复到了中书,宰执就起了分歧。张知白主张派人查三司的库,看马季良说的是否属实。鲁宗道却认为马季良是故意闹事挑战新茶法,根本不需要费事去查,把这人趁早踢出京城去是正经。也不知他从哪里打听到宫里买白糖是内侍阎文应主持的,直接上书弹劾这两人内外勾结,以次充好,贪昧钱财,意图栽赃新茶法。

事情到这一步,就超出了几位宰执控制的范围。

太后要回护马季良,事情便就转到了新茶法与旧茶法的比较上来。

李咨是新茶法的主持者,上书详列了新旧茶法的比较,但他脑怒中书直接越过自己去找马季良,此时三司库里的存茶到底如何就略过一字不提。

因为这一件小事,新旧茶法的议论再起,朝中大臣互相攻讦,再无宁日。

自从把陈茶摆到了路边,徐平没事便到相国寺去逛。相国寺的书铺为了抢生意,内容无所不包,像这种热闹的事件,朝中大臣的奏折,最晚第二天在书铺里就有出售手抄本,极为快捷。没人知道这些奏折是从哪里流出来的,但多年来就已如此,大家已经习已为常。

看着一份份奏章,各个都是高屋建瓴,凛然大义,说得有鼻子有眼,好像不按他们说的马上就要亡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