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代做生意股份制已经很普遍,虽然并不叫这名字,但也有法律保障。本来还有一种办法,就是李端懿出本钱,一切让徐家经营,只是借他的名字,就像徐平前世投资人的角色,按照常规利润也是对办分。但一是徐家并不是拿不出本钱,再一个那种合作身份不对等。李端懿本是要拉拢李用和的,没必要使用这种手段得罪徐家。
此时气氛热烈,秀秀也把热菜端了上来。
先是一个清蒸桂花鱼,李端懿尝一口说:“这鱼爽口,有些江南口味。”
林文思道:“太尉说得不错,在下是苏州人,我这个学生有心,这庄里的口味倒是随了我。”
秀秀最近多是跟苏儿学着烧菜,嫌弃徐平教得粗俗,越来越清淡了。
然后又是一道大煮干丝,这是徐平教的,苏儿进行了改良。然后都是莲片炒肉这类清淡的菜。
谈了生意李端懿心情大好,他虽生在富贵,但花钱也如流水,日常交往的不是宗室外戚就是高官,那场面都是用钱撑起来的。俸禄虽高,但也常常觉得钱不够花,有了外财自然就舒心许多。
吃喝了一会,李端懿心中一动,放下筷子问林文思:“林先生,你觉得这菜真的合江南人口味吗?”
林文思笑笑:“厨中的事我一窍不通,都是小丫头们自己琢磨,当然说不上多么正宗,也还过得去罢了。”
李端懿道:“林先生误会了,我是问江南人吃这种菜习惯不习惯?”
林文思道:“以我来看,当是能够习惯的。”
李端懿听了,转身问徐平:“你家里是开酒楼的,有没有想重回京城?”
徐平觉得奇怪:“太尉为什么这么问?”
徐家从京城被赶出来,当然无时无刻不想回去。徐正几乎天天念叨,现在酒楼里又有好酒,又有好菜,如果在东京城里,钱要像流水一样进来。可惜白沙镇这个巴掌大的地方,多少才能也施展不开。
见了徐平的表情,李端懿笑着说:“如今京城里,多少来自江南的士子官人,历代所无,却没有一家酒楼能做出江南人的口味,这些人都苦恼不已。我吃你这里的菜,实话实说,口味也只是一般,但贵在清淡,江南人应该喜欢。我也看了,秘诀当是在那个炉子上,不用大火焖煮,所以清淡。如果我们用这手段开个酒楼,说不定也有好生意。”
徐平随口接了一句:“太尉说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