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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昌看看徐平,带着询问的意思。

徐平小声道:“这个大汉,实在是生平仅见。都管问问他是什么来路,如果身家清白,就雇下来,多支两成工钱也不亏。”

徐昌走上前,对那人道:“庄上自然雇人,不过要身家清白。你是哪里人氏?姓甚名谁?怎么来到这里的?”

大汉道:“小的高大全,原是京东济州郓城人,因为家里遭灾,朝廷招了做厢军。原在五丈河上做漕运,后来转到群牧司牧马,就在这里淳泽监。因是朝廷关了这处牧马监,失了生计,一直在附近讨生活。听说这里庄主是原东京城里开酒楼的徐大官人,一向好名声,特来投奔。”

徐昌沉吟道:“如果有人作保,那便最好。”

高大全道:“这也使的。我有几个好兄弟,一个人在附近有几十亩田,还有一个现在牛羊司做群头,还有一个做估羊节级,还有一个做宰手,都是清白人家,可以作保。”

徐昌转头看徐平,徐平点了点头,便对高大全道:“如此就好,我们庄上正缺人用。只要你不惜力气,我们庄主自然慷慨,吃住都在庄里,每月工钱一贯文省。如果你真能当大用,给你一贯足钱也有可能。”

听见这话,周围站着的几个庄客便就喧闹起来。他们的工钱都是一月七百文足,是这附近的公道价格。这大汉却有一贯省,那就是七百七十文足钱,整整多出了七十文,而且还有可能得一贯足钱,那就多三百文了。

说起钱徐平就觉得蛋痛,宋朝的钱分省足两种说法。钱倒是一样的钱,不过如果不特别说是足钱,那就是省,意思是告诉你一百文,但实际上只有七十七文。这是官价,不同行业还有不同的省法,简直反人类。

孙七郎拄着锄头叹了口气:“可惜诸位没有这大汉的好筋骨。”

众人看看高大全浑身的腱子肉,再看看自己,便闭上了嘴。

高大全却犹豫了一会,对徐昌道:“干办给的价钱自然公道,小的没有话说。不过我自小是个大肚皮,饭量比平常人大,这话却要说在前面。”

徐平笑道:“只要不是吃了不干活,谁怕你饭量大!”

徐昌给高大全介绍:“这是我们小官人,你撞见也是你的福气。既然这样说,那便定下来,明天一起去办契约。”

高大全忙给徐平行礼。

徐平摆了摆手,看看他一身肌肉,转转眼珠道:“看你力气不小,不知道干活怎样。我这里种了两行落花生,正要浇水,就由你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