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大的事情啊,值得他亲自去?
这位未来的国舅爷终于觉察到了不妙,他愧疚地抬头,结果迎接他的竟然是父亲失望的眼神。
王雱被刺痛了,就算王安石生气,发怒,暴跳如雷,他都不会放在心上,父子之间,没什么解不开的仇。
可唯独失望,让王雱接受不了,等于是否定了他的智商!
咱们的国舅爷忍不住扪心自问,我真的那么弱吗?
“走吧,回家。”
重新回到了府邸,王安石把王雱叫到了自己的书房。
再也没有第三个人,突然,王安石举起了巴掌,狠狠抽打王雱,左右开弓,把王雱的脸都打肿了。
王雱彻底愣住了。
“爹,孩儿真要是错了,你拿把刀,把孩儿杀了算了!孩儿就是想不明白,爹为什么怕王宁安?您可是国丈啊,陛下的岳父!”
“唉!”
王安石狠狠叹口气,随后又有些自责,他拉着儿子坐下来。
“元泽,爹知道你身体不好,没舍得让你跟着我下去……这两年多走下来,爹才知道,天下的水有多深!别以为坐在政事堂,就能呼风唤雨,爹说不过分的话,哪怕是金銮殿上的皇帝,也没法随心所欲,为所欲为!爹是有志东山再起,施展抱负,可西凉王绝不是爹的敌人,相反,他是爹的帮手,贵人,你懂吗?”
王雱摇头。
“这么说吧,伴随着变法,旧的士绅集团瓦解了,新的利益集团又产生了……一个真正的宰相,是要替百姓看住这些利益集团的,不能让他们胡来!地主收租子,敲骨吸髓,看起来很残忍,可是新式的工厂呢?说起来更加残酷,人在那里,就是机器,每天早起晚睡,中间连吃饭的功夫都没有,一年无休,疯狂压榨……没几年下来,就会落下一身病。”
王雱惊得张大嘴巴,“爹,朝廷不是制定了规矩吗?要给工人放假,下面还敢如此干?”
王安石呵呵一笑,“元泽,你真是想当然了,朝廷的规矩,出不去京城的,真的到了千里之外,早就南辕北辙了。爹跟你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把眼界放开,别总是盯着那几张椅子,更不要卷入党争,尤其是不能给人家当枪使,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