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曹佾都看得出来,赵世迈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其实也不怪他如此,大宋的宗室当中,除了少数人,多数早就废了。
不说宗室,将门又何尝不是如此!
假如不是王宁安崛起,就像曹家啊,杨家啊,潘家啊,石家啊,这帮人凑到一起,尚且比不上一位相公的地位,还指望着他们能如何,简直痴人说梦!
“不管当初有没有盟单,屈指算起来,至少过去了80年,一代新人换旧人,都换了三四代人了,所谓的盟单,根本是欺人之谈!这种不值钱的故事,茶馆里一文钱听七段!”王宁安恶狠狠道:“仅仅因为这个,就把国法扔到一边,置谋逆大案于不顾,我真是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被王宁安一顿臭骂,曹佾也冷静下来了。
其实也不怪曹佾胆子小,谁摊上这事,也难以冷静。
耆英社的那些老家伙,摆明了知道难逃一死,所幸把大家都供出来,拖着所有人下水,不饶了他们,就要大家一起死!
完全是破釜沉舟在拼!
而且所谓盟单的事情,沈端已经招供了,的确存在,只是在陈琳那里没有搜到,究竟会牵涉到谁,心里都没谱儿。
大家人心惶惶,所有的将门都联系上了曹佾,让曹皇后出面,帮忙说情,才有了赵祯要把这些人全都即刻送去西域的旨意。
王宁安沉吟了半天,突然道:“国舅爷,如果我猜得不错,你们还没有这么深的道行,能劝动陛下降旨,保住富弼这些人。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文彦博出的主意?”
曹佾跟吃了苦瓜似的,只能点头。
“文相公说了,水满则溢,月盈则亏。二郎已经贵为王爷,就该学会与人为善,少掺和俗务。反正富弼这些人都身败名裂,死与不死,差别不大,不如给他们一条活路,大家都好过……”
曹佾的声音越来越小,不自觉低下了头。
王宁安气得翻白眼,懒得吐槽。
耆英社可不是寻常之辈,他们手握着多少秘密,满朝文臣,有多少是他们的门生故旧?只要这帮人还有一口气,就能搅动风雨,尤其是富弼,自从韩琦死后,他扛起了保守派的大旗,这些年做了不少扯后腿的事情,哪怕刘沆和王珪一般的相公,都要受到富弼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