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殿下睿智,那臣再斗胆请殿下好好想一想,如果杨广打胜了,他把高丽的俘虏弄到了中原,负责修运河。把他们都累死,用这些人的白骨,堆出来一条运河,不损大隋民力,天下又会如何?”
“这……”
赵宗垕瞬间陷入了迷茫,他想反驳,可是骤然想起,修直道就用了很多青唐俘虏。甚至从河北还送来了好几批倭国和高丽的人,他们都是被海商带过来,说是给大宋打工赚大钱的,结果全都送到了巴蜀修路,其中一大半都累死了。
赵宗垕在西北的时候,还见到过一些幸存的倭国人,被拉去充当民夫,向横山运粮。
太子殿下,骤然发现,他最尊敬的师父,主持修川陕直道的王宁安,就是像苏轼说的那么做的。
和那位暴君杨广的作为,几乎没有差别。
如果说差别,那就是大宋在青唐开边赢了,而杨广远征高丽惨败……怎么会,怎么会?赵宗垕越发凌乱了,他过去以为历来昏君、暴君、亡国之君,都是从里往外,坏透了,无药可救了,做出来的都是残民害民之事,一颗心更是黑得和墨汁似的。
可骤然发现,隋炀帝或许和师父是一样的想法,只是他运气不好而已。
师父是坏蛋吗?
肯定不是。
那杨广呢!
他当真是明君?
可为什么史书要那么写?
难道真是成王败寇,不问是非,只问成败?
但是,那孔曰成仁,孟曰取义算什么?孔孟二圣不讲成功,只讲成仁取义,他们不是坑人吗?
赵宗垕痛苦地抱着脑袋,又陷入了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