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西枫冷笑连连,“尧夫先生还是看不起崔家。不妨告诉你,大宋完了!”
见邵庸不语,崔西枫只好继续道:“这一次水灾,淹死十万人,百万人赤贫,500万人无家可归,十几个府粮食绝收!只怕大宋立国以来,都没有这么严重的灾害!朝廷有多少财力,能救济这么多的灾民?更何况洪水冲垮了许多道路,从河北进步永兴军路的路途全都断了——没错,就是我派人弄断的!”
崔西枫像是疯了一样,仰天大笑,“只要再等一个月,百姓大片饿死,那时候我登高一呼,天下响应,顷刻之间,西北就是我的,谁也阻止不了,什么王宁安,什么司马光,都不是我的对手!”
他说的很得意,可在邵庸听来,怎么都有些色厉内荏,心虚发毛。你要是真有把握,何必找我这个江湖术士。
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
光是这个举动,就透露出崔西枫的心虚。
见邵庸还是不声不响,跟个榆木疙瘩儿似的,崔西枫真的急了。
“姓邵的,我问你,你必须说实话!”
邵庸坦然一笑,“崔公子,邵某在你的手上,自然是言无不尽,奈何邵某所知也是有限,未必帮得上公子。”
崔西枫没有管后半句,只是烦躁道:“我想不明白!从一开始,我就想不明白!他们的举动太出乎预料了,大宋不是信奉汉贼不两立吗?怎么会让利西夏!他们不是从来对百姓造反不容情吗?为何会轻轻放过?他们不是和士大夫共天下吗?为什么王宁安可以放手杀人,刚刚还传来了消息,赵祯居然设圈套,逼迫洛阳的士绅,拿出几千万贯,他们不是只会欺负老百姓吗……”崔西枫越说越快,心中的愤怒越是强烈,而且还带着惶恐和迷茫。
他自认为一肚子经史子集,朝廷有多少手段,他心里清楚,有多大的本事,他也明白。
他设计让种家军战败,换成胆小的皇帝,就会选择放弃洛阳,或者至少暂缓迁都。
阻挠西夏青盐,煽动盐价波动,策动御史上书,朝廷就会低头。
鼓动民乱,朝廷就该下死手,绝不容情!
……
无论朝廷按照套路,做了哪一样!他都可以继续煽风点火,挑起士绅和朝廷的冲突,挑起百姓的愤怒……
只是这次他面对的敌人,风格完全不同,从来不按照他的套路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