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员外小眼睛眯了下,道:“那郑兄不在扬州交好沙抚台,何故至金陵?”
郑元鉴叹道:“正是为此事而来。我在沙抚台面前已无说话的余地,费力交好恐怕适得其反。因而想要找沙抚台的亲近之人代为说几句话。”
卢员外点点头,这个思路是正确的。但是沙抚台的亲近之人在金陵?这不可能吧?
郑元鉴接着道:“这个人你应该有所耳闻,北直隶贾环。他是沙抚台的学生。沙抚台能官升一级,主政淮扬,都是他的功劳。给我摊派20万两白银的盐课亏空也是他的主意。我豁下老脸在汪鹤亭那里打听到这个消息。”
“啊……”卢员外惊讶的愣了好一会,“这不可能吧?我听传闻他还是个少年郎啊,约莫十一二岁的年纪。能有这般厉害?”
官场上那都是人精,不说个个都是权术高手,却也是藏龙卧虎之地。能帮助沙抚台从从三品升到正三品的巡抚,想也知道是有何等的韬略。
郑元鉴点点头,给卢员外一个肯定的答复,长叹口气,“唉……”
卢员外震惊了一会,道:“你既然要找他说情,过两日是万尚书的寿辰,你备一份厚礼,请万尚书帮你说合说合。”
南京工部尚书万巍是晋人。他们这些商贾经营着这份关系,请万尚书帮忙做个中人,说合说合还是可以的。
郑元鉴眼睛里闪过生意人的精明,请万尚书的人情,少说的上千两银子。道:“我有所准备,若是谈不拢,再请万尚书出面罢。”
卢员外心里摇头,但也不好说什么,举起酒杯,笑道:“也好。那我就在此祝郑兄成功。”
……
……
清晨时分,天蒙蒙亮。和安街贾环的住处中便响起贾环背诵经义的声音。既然是来南京读书,早自习自然得恢复。
东院裴姨娘屋中。听着遥遥传来的读书声,裴姨娘苦笑着在精美的拔步床上睁开眼睛。那一位的晨读简直比雄鸡报晓还要准时。天天如此。风雨无阻。真有读书人“头悬梁、锥刺股”的精神。只是苦了她这习惯晚睡晚起的人儿。
睡在熏笼边的丫鬟沐儿翻个身,道:“姨奶奶,好吵呢!”
裴姨娘正在跟着贾环朗诵的《孟子》在心中默念,闻言好笑的道:“小丫头还抱怨呢。住在人家家里,些许问题得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