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
郑家的奴仆兴奋的站起来,跟着贾环、李师爷离开分守道署衙。而后,有同伴去盯梢,他则是飞快的跑回郑家报信。
扬州的园林多为盐商们的别业。盐商们的住宅通常都在扬州城内。郑家亦不例外。下午时,郑文植正在家中和朋友喝酒。作为大盐商的长子,将来注定继承这份家业,郑文植并不缺乏朋友。酒席间,议论的也是最近盐法、谣言等事。
郑文植三十多岁的年纪,圆脸隆鼻。细看起来,容貌堂堂,但三十多岁的人,脸上带着纨绔公子哥的傲慢、轻浮的气质。令人对其第一印象不会太好。此时,他抱着坐在腿上的一位美人,打着酒嗝,对朋友们道:“别看姓贾的那天在平远堂大出风头,又把罗相公给骂走,但是我要他跪在地上求我。”
有一名长脸的青年凑趣道:“郑兄这话怎么说?”
郑文植不屑一顾的道:“杨运使已经上书弹劾沙大参。所以,别看他现在躲在分守道署衙里,等几天,我就能让他好看。骂我,嘿嘿,城里有楼馆收兔儿相公吧?”
布置的精致的客厅之中顿时哄堂大笑。美人儿们娇嗔。有人说:“那是有功名的读书人。”又有人道:“怕什么?这才是大丈夫所为,有仇报仇,快意人生。”厅堂之中骄狂、得意的气氛渲染着午后的时间。就仿佛这是某个平常的下午,说着平常的事情。然而,举人是可以随便抓的吗?
这时,一名蓝衣奴仆快步进来,在郑文植身边汇报道:“大爷,那姓贾的刚才出了分守道署衙。”
郑文植眼中精光一闪,冷笑一声,摆摆手,客厅之中安静下来,大声道:“诸位兄弟,那姓贾的小子从乌龟壳里出来了。我今天请你们看一场好戏。都随我来。”
“好!”郑文植的十几个朋友们都是高声叫好,个个神情兴奋。客厅之中声音嘈杂,仿佛某种好戏到了高潮一般。十几人发出的声浪一阵阵的冲击着屋顶,就像是沸腾的开水。
郑文植哈哈一笑。
就在这时,“嘭!”一声巨响从外面传来,哪怕是隔着众多屋舍也能听得到。
客厅之中立即安静下来。就仿佛所有人给人兜头浇了一盆凉水下来。淋的透心凉!
十几名公子哥、文人、帮闲面面相觑,看向郑文植。郑文植圆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消失,就这样僵着。心里的愤怒喷发出来,脸上的神情阴郁,咬牙切齿地吼道:“怎么回事?”
客厅内的郑家奴仆无人能回答这个问题。有机灵点的奴仆想要出去打听情况,这时就见一名管事装束的男子连滚带爬的跑进来,“大爷,大事不好,你快跑吧!”
郑文植暴怒的上前一步,将何管事的领口给拎着,“到底怎么回事?”
何管事哭诉道:“江都县沈县令带着二十几个衙役、班头来捉拿你和琼姨娘。说是要审查旧案。破家县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