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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之芳是刘成一手提拔起来的,这些年尽心尽力,这一回也是一切服从指挥,并且全力协助刘成将这支溃兵揉捏成了一体。此间出言问及,刘成也必须向这个亲信表明立场,接下来的事情的成算才会更大。

“邺园,如今形势,向东是海,是落入敌手的山海关,向北的蒙古鞑子不可靠,向南更是浙匪的地盘,唯有向西方可有一条生路。”

天津卫以西是保定府,保定府以西是真定府,光是这样,自是完全不够的,刘成的计划是继续向西,过山西,走陕西,重走吴三桂的老路,引漠南蒙古入玉门关。而现在的形势,清廷一旦崩盘,漠西蒙古也没了示好的对象,当不复吴三桂那般憋屈的死在围攻之中。

这不是最后的生路,只要放下一切,躲起来隐居活命的希望还是很大的,比如明朝那么多的藩王,其中就大有“国亡不知所踪”的,再比如发动过反清起义的杨起隆,能够躲上那么多年,甚至据说最后被抓到的也不是真身。兵荒马乱,无论是大隐隐于市,还是小隐隐于野,只要用心,总是有机会活下去的。

然而,正如同是陈文所言的那般,刘成放不下权利,他迄今为止的一切行止都是为了获取更大的权利,哪怕是危在旦夕的今天,第一想到的也是放手一搏,而非悄然隐退。

刘成说罢,李之芳也表示了愿意继续效力。对此,刘成在一番拉拢过后,也免不了对未来的前景作出一些描述。

“背靠漠西蒙古,总有一条生路可言。陈文灭清,收取汉地是一回事,更重要的肯定还是登基称帝和结束西南的割据,这就要花费他太多的时间,咱们天高皇帝远,总比留在此地等死要强吧。”

“总统所言甚是,下官必尽心竭力,以报总统简拔之恩。”

对答过后,刘成和李之芳也分别行动。武卫右军残部的家眷转移工作事关重大,刘成也打算从天津厂带走一批有经验的官吏和工匠,到了大西北也免得从头再来。

官员方面,天津厂的张道澄和郝宗福与其一党,另外身在京城的朱之锡等人刘成也专门派了亲信去营救。当然,若有可能,孔四贞也是要带出来的,别的不说,河南提督线国安现在还在那里挣扎,刘成虽然厌恶这个骚娘们,但若是能够借此拉拢到一支规模不匪的军队,也并非不能忍受些时日。

亲信已然派出,救人是一回事,自从杀了穆里玛,忍辱负重多年的刘成已经迷上了这等快意恩仇的感觉,自然也少不了再用另一个人来祭奠一下他这些年来的付出。

“宁完我老儿,没想到你还有今天吧。”

刘成独领一军,宁完我在军器上就多有压制。这是秉承了满洲贵族的集体意志,然则刘成深恨宁完我其人,此间既然逃了回来,便毫不犹豫的将其抓了起来。

“额驸,你应该知道,那些事情并非我的本心。说到底,咱们都是汉人,主子放话了,我哪敢不听的……”

押解到天津厂的大门外,工匠们已经被刘成的人押出来旁观。一根根绳索系在了宁完我的颈子、手腕和脚腕上,另一边连着的则是五匹矫健的战马,如何杀死这个政敌,刘成的办法称得上是显而易见。

“若非你这厮刻意压了我武卫右军的军器装备,朝廷又怎么兵败沧州。今天,老子就替战死在沧州的武卫右军的兄弟们报仇雪恨。来人,给老子拉!”

刘成的怒喝声中,对宁完我满怀仇视的亲兵们也拉着战马缓缓前进。绳索安静的躺在地面上,随着战马的脚步,腾空、绷直,随即就连宁完我也如绳索一般腾空而起。从额驸,到刘爷,再到爷爷、祖宗,到了最后,但见已然无力回天,逆贼、狗贼之语喝道,也迅速的在绳索的拉扯下融为了苦痛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