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甫落,赫连谦随即睁开双眼,那双与赫连决有些相似的金眸直直的盯着她,「城主果然不同凡响,只是我若不出现,城主应该也有办法脱身吧。」
「自然,不过方才我见殿下在此,还以为云珠是殿下的人,还好……她不是。」
司南月自顾自的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白色瓷瓶,将里面的金丹倒出,递给赫连谦。
「以内力摧毁经脉,这就是殿下这些年来身体虚弱的原因吗?」
「若不如此,我怎么可能活到现在。」连谦咬牙坐起身,没有丝毫怀疑的将金丹送入口中。
见他脸色好转,司南月忽然冒出一句不着边际的话,「殿下今日主动见我,是想与我合作?」
他唇边扯出笑意,如同寒潭凛冽的眼眸幽幽望着她,「城主真是贵人多忘事,你我不是早就合作过了吗?在除掉阿波罕的时候。」
他停顿一瞬,又道:「若不是城主帮衬,凭阿波罕超越常人的蛮力,我的暗杀计划恐怕不会如此轻而易举的成功,不过在此之前,我自认做的天衣无缝,城主是何时知晓我有此心的?」
从何时开始呢?
司南月想了想,源头应是赫连决带大军刚出泽露城,她中了蓖毒花之毒之时吧。
那时她还不知幕后之人是谁,只知那人想借由她除去赫连决,所以她才会中毒,引赫连决知黑虫泥沼中有能救她命的乌头青,那场突如其来的瘟疫,与狼王军中那场早就规划好的内乱才会发生。
没错,那场瘟疫并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惜茗当时跟她说过,庆吉尔带头,带着众士兵埋葬那些在泥沼中已经腐烂的尸体。
当时司南月便心生怀疑,若是别人也就算了,偏偏是庆吉尔提起收埋腐尸。
作为一名军医,他怎会不知泥沼中腐烂的尸体有多危险?零零总总的线索加起来,这很难让她不怀疑庆吉尔。
这一路赫连决都派人严密监视着庆吉尔,直至军队行至赤渊,庆吉尔借由腿伤之名卸甲归田。
皇天不负有心人,赫连决派出的暗卫在对他严密监视几个月后,终于找到了庆吉尔的马脚,从而顺藤摸瓜,抓出藏在背后的主谋。
司南月沉吟片刻,道:「殿下心思缜密,可惜手下人拖了后腿,司南月才得以窥见殿下真容。」
她稍稍点拨,赫连谦便心知肚明是哪儿出了状况,他脸上的表情颇有些无奈。
「我向来谨慎,挑选的人自然也是七窍玲珑,可惜遇到了城主,才损失了一大半兵力。」
赫连谦话锋一转,声音中多了几分寒意,「城主就不怕我对你动了杀心?」
「在回赤渊的路上庆吉尔随时可以杀我,但他没有,所以司南月大胆猜测,殿下留着我必有用处。」
「哈……与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力气。」
赫连谦轻笑一声,他还想说什么,突然脸色一变,呼吸急促起来。
司南月见他脸色不对,刚要给他诊脉,却被他面红耳赤的躲开。
「城主处境可真是危险,看来他们取不了你的性命,也要想尽办法毁你的清白。」
司南月微微一怔,「难道云珠喂给殿下的水中……」
药效猛烈,赫连谦脸红筋涨,他转身跳入溪流,想要克制药性。
此时虽稍有暖意,但溪水仍是冰凉刺骨,加上赫连谦的内伤,他必不好受。
「是我牵连殿下了。」虽是这样说,但司南月脸上并无半分歉意,她看热闹似的,坐在岸边望着赫连谦在溪流中被冻的瑟瑟发抖。
「知道有人要害你,你还不速速离开?要与我留在这儿落人口实吗?!」
「殿下君子之风,你我之间既然清白,便不需要规避,在者说,殿下猜不出我为何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吗?」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