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渊王急令,赫连决不敢耽误,驾着马便匆匆赶向宫城中,只是雪路难行,平时两个时辰的路程,这次快走了一夜才至。
等他风雪满身的到了大殿,才发现谨王赫连复竟也在这儿,而且……他与父王的脸色都极其难看。
看来的确有大事发生了,赫连决心中疑虑,连忙行礼:「儿臣参见……」
「免了。」
赤渊王紧皱着眉头,向身旁侍卫使了个眼神,侍卫便呈给赫连决一封信件,他接过信件一看,神色顿时猛沉。
「阿波罕战死?!这怎么可能!!!」
赫连决神色几番变换,整个脸庞都呈现出难以辨识记得复杂之色,最终他将那封信件从手中渐渐攥紧,咬牙道:「这是哪里来的谣言!阿波罕随孩儿征战多年,再危险的情形他都扛过来了,一座曲环山怎么可能要了他的命!!!」
「大皇兄息怒……」景王连忙上前劝阻道:「阿波罕将军是赤渊的大勇士,父王与臣弟都不愿相信这件事情是真实的,但……唉……算了,还是让送信的兵将来说吧。」
语罢,谨王便唤来送信的将士,那人一见赫连决,突然涕泪纵横的跪在了地上,「砰砰砰」的将头磕在坚硬冰凉的十胜石上。
不时,鲜血便滴滴落下,身上受伤包扎的地方,因为他方才动作之大而伤口撕裂,也渐渐渗出血渍。
随着那张被火烧毁的脸缓缓抬起,看的赫连决又惊又疼,他看了良久认出,此人是长跟在阿波罕身边的近侍,噶图拉。
他的眼泪顺着几乎焦黑的,凹凸不平的血肉上落下,一个堂堂八尺男儿痛心疾首的哭喊道:「殿下,是属下无能……眼看大将军他……饮恨而终啊!!!」
他的出现几乎已经确定了消息的真实性,赫连决近乎绝望的闭紧双眼,他用尽力气才勉强支撑住自己将要倾倒的身体,从颤抖的唇齿间硬挤出一个字:「说!」
噶图拉跪在地上,他双手紧攥起拳,放在身体两侧,受伤的喉咙发出的声音沙哑难辨,「禀王上,两位殿下,大将军与瑞王殿下率领着百余侍卫,经过曲环山路时,突然有大量巨石从两侧断崖上滚落……」
那日下着雪,山路本就难行,他们还要等前方扫雪的将士清除积雪,一队人的脚程自然慢了下来,阿波罕拎着从不离手的酒坛,没事就灌个几口。
噶图拉虽长的五大三粗,人倒细心,他顶着呼啸而过的寒风提醒道:「大将军,山路危险,还是少饮些酒吧。」
「啧……婆婆妈妈,你知道什么!」阿波罕醉醺醺的红着脸瞪了他一眼,看样子已经喝多了,「这可是小城主亲自给咱酿的药酒,越喝越能强身健体,不信你尝尝!」
说着,他又自己「咕咚咕咚」的灌了几口,才把酒递给噶图拉,天冷的紧,山风更寒,从阿波罕嘴角露出的药酒流到他胡子尖上,几乎都要滴水成冰,喝些酒暖身子也好。
噶图拉边接过酒坛边道:「大将军忘了,这药酒您赐了属下已经有二十八坛了。」
「哈哈哈哈哈……咱……嗝……咱都忘记了……幸好,小城主把药酒的方子给咱了,庆吉尔也跟着做过,他以后就给咱干酿酒这事了!」
「大将军喝多了,你忘了,庆吉尔腿上腰上都有伤,回赤渊的那天,他就回老家娶媳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