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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辽东军方面,祖大弼敢于率领两千多骑兵大模大样走官道,当然也是对自家部下的战斗力深具信心。在这些辽东军人眼中,内陆官兵都是废物,从内陆官兵反叛而来的山东乱军自然也强不了多少。

辽东军的这份自信倒也不是完全妄自尊大——在历史上那场沙河之战中,辽东军也就出动了几千精骑,配合其它几路步兵,便将山东叛军主力给打垮了。他们这次调回关内的部队其实不多,但皆为精锐。而此时祖大弼所率领的两千余人又是其中最为强悍的一批,更有祖家核心的八百铁甲重骑在手,如果他敢于不计伤亡的话,哪怕与叛军主力正面硬撼,也足堪一战。

——两支部队战斗力都非常强,即使单打独斗也完全可以击败对手,那么当他们合在一起时,不是可以发挥更大力量么?

然而事实却截然相反——当北纬发现有“第三者”介入战场之后,他立即取消了原定对叛军发起总攻的计划,更下令全军高度戒备,并迅速撤回到己方炮火掩护范围之内。

此时叛军那边已经因为要抵抗辽东铁骑的冲击而重新聚集在一起,并结成了一个不适合移动的坚守阵形,而后方的火箭弹也早已准备就绪,只要北纬他们把叛军阵地的方位坐标通过信号旗发回来,必定可以取得重大战果,甚至可以说:这场战争将提前结束。

但在后方,解席和马千山此时却根本顾不上叛军问题了,在得到前方通讯员传回那支“援军”的消息后,他们的第一反应便是询问军需官还剩下多少弹药?够不够打一场高强度,针对快速骑兵突击的防御战?其次,便是下令给一部分十二磅炮换上了霰弹——专门用于打击冲到防线极近距离的敌人,尽管到目前为止,还从来没有敌军能做到这一点。

关宁军方面很快便注意到了琼州军的戒备,事后庞雨和敖萨扬曾经暗中议论,说咱们当时是不是有点紧张过度了——至少在初次见面的时候,关宁军那帮人还是挺友善的。只是当北纬明确告诉对面,请辽东镇的骑兵大队不要靠琼海镇步兵太近时,辽东军那几位将官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对方的主将祖大弼是个非常壮硕,又极其丑陋的中年人。尤其是和他那英武潇洒的白脸外甥站一块儿时对比就更为明显——祖大弼脸上到处是伤疤,特别在脖子上有一条极深的沟槽,若在别人身上肯定是致命伤无疑。但这位祖二将军非常强壮,整个人几乎呈四方形的,连脖子也要比常人粗壮许多,这么重的一道伤口居然没切断他的气管,还给长好了。

不过祖大弼肯定是受到了影响,具体表现在他很不爱说话,一般都通过手势或动作来表达意见,更多则是由他的外甥充当发言人。正如此刻——纵使祖大弼面露不悦之色,也只是涵义不明的摇了摇头,掉头走掉了。

而旁边那位英俊帅哥吴三桂脸上也顿时阴沉下来,大家都是武人,说话没什么好拐弯抹角的,直接质问:

“这是什么意思?大家都是为朝廷效力的,为何要防着我们?”

“我军以火器为主,不习惯被人靠得太近,即使友军也是一样。”

北纬很直率的回应道,吴三桂眼中顿时显出一丝讥笑之意:

“你们害怕?”

“就算是吧。”

北纬淡然应道,根本不吃对方的激将法。这下子吴三桂也拿他没办法,愤愤看了他几眼,挥一挥手,跟他二舅一起带领部下们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