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宅朱漆大门,门上茶杯大小的铜钉闪闪发光,门顶匾额同样写着“福威镖局”四个金漆大字,下面横书“总号”两个小字。进门处两排长凳,分坐着八名劲装结束的汉子,个个腰板笔挺,显出一股子英悍之气。
“呵,瞧这架势!”
此时沿西门大街走来几人,正是冲着镖局大门过来的,堪堪走到门前时,队伍里为首一人却忽然停下脚步,抱起双臂看着那门头,口中啧啧不已。
“这景象可真有点眼熟呢——王镖头,失礼勿怪啊:这家镖局的主人当真不姓林?”
旁边一位四十多岁,本地武人打扮的中年汉子闻言哈哈一笑:
“文先生真是说笑了,我家赵总镖头一手五虎断门刀法凌厉绝俦,更兼为人豪爽义气,这两广福建一带武林道上提起金刀赵大侠,人人都要翘个大拇指道声‘好’字,开创这福威镖局也已有二十余年,与那姓林的有甚关系。”
文德嗣点点头,脸上带着一丝古怪的放松之意:
“没关系就好,我可不想遇上某个号称东方不败的变态……”
走在旁边一直沉默寡言的张申岳闻言却是嘿了一声:
“真要有又怎么样,拉上火箭炮攻打黑木崖,也是很有趣的体验吧?”
听到这些莫名其妙的话语,边上王镖头心中暗暗诧异,面上却丝毫不显——自从在广州府初次接触到这些短毛之后,他们说的话语,做的事情,无一不是令人惊讶,到现在却也渐渐习惯了。
他们这一群人停在人家大门口,镖局子那头当然早就看到。当即便有两三个小伙儿迎上来,不过这些人之所以被安排在门口,本就是因为他们聪明伶俐不会得罪客人,老远就堆起了满脸笑容,待看清这边有一位熟人之后,更是远远一个大礼就行了下来。
“啊,这不是广州分号的王师叔吗?早就接信说您老要回来,师父他老人家都念叨好多遍了……陈七你个没眼力价儿的,还不去开门!开大门!”
王镖头呵呵一笑,作为一个开镖局子的,说起来也是一家大分号的主持人,但他在这群短毛面前却实在没啥地位。虽说人家跟他说话一直客客气气,但那只是出于习惯而已——这帮短毛教养极好,哪怕跟要饭的说话也还是那么平心静气。而他却是一直小心翼翼奉承着,倒不是因为对方如何强势,而是因为对方乃是超级大客户,这条线若经营的好了,整个福威镖局的规模都能再上一层楼去。
此时回到自家总号,总算能被人奉承两句,心情登时大好,当即笑骂一声:
“白二你个小兔崽子,这两年功夫不见长,口舌倒是愈发伶俐了。将来做不好趟子手倒也能去商铺做个正儿八经的小伙计……拿去玩儿吧。”
手指一弹,一个小银角子飞出弧线丢过去,白二手脚灵活一把接住,圆溜溜的起初还以为是铜钱,仔细一看居然是银子,登时眉花眼笑愈发恭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