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人员方面,所有的工匠技师,哪怕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自己人,也需要从头培养起来。我和另外几个施工员兄弟以前也就搞搞简易工建,小水电什么,一般情况下还能凑合,可真正涉及到船体内部,例如至关重要的轮机,主电路等部分,没有老郑师傅点头我们连个螺丝钉都不敢乱拧,这效率哪儿高得起来呢?”
“再加上关键时刻锅炉试验那次出了事,好几个技术高手都不能干活儿了,机床不能开动,这个影响也很大——当时最直接的影响就是我们的螺钉供应马上中断,而没有螺钉铆接我们几乎什么都做不了,直到最近几个技术员带伤恢复工作,才稍稍缓解了一些。”
作为委员会和军事组派驻在船场的军代表,文德嗣本应该是以“监工”面目出现的,但此时也在帮他们说话——改造组这些同志确实尽了他们最大的努力,不应该受到任何指责。
面对着大家的愤愤不平,李明远教授则是叹了口气:
“诸位,我想大家恐怕误会了一点:无论是我个人,还是参谋组,军事组,或者委员会的同志们,谁都没有任何抱怨改造组的意思。能够在这个时代,利用这点点简陋条件,改装出这样一艘超时代的战舰来,本身就是一桩奇迹了。而对于奇迹,谁又敢奢望什么呢……”
稍顿了一顿,老教授又指了指攥在文德嗣手中的一张纸——今天早晨刚刚从琼州方向发过来的电报。
“只是,关于最新的敌情通报,大家也都看到了。参谋组必须要知道,我们手头现在究竟能动用多少力量以应对这次危机,这样他们才好制定作战计划。”
“不过三十来条木壳风帆船而已,在咱们的琼海号面前,一艘都别想渡过琼州海峡!”
文德嗣先是哼了一声,但随后看看仍静静躺在船台上的那艘宝贝疙瘩,气又瘪了下去:
“……当然,要她能下水才行。”
老李教授也在看着船台上那艘战舰——这时候的琼海号已经和原先他们所熟悉的模样截然不同了。船体前半部本来高耸而漂亮的流线型客舱都被拆除,代之以整块花纹钢的平甲板,以及一座硕大的双联装半圆炮塔,因为还没上油漆,看起来黑糊糊的甚是丑陋,不过也因此而更显出几分狰狞,隐隐露出的炮口如同巨兽之牙,随时可能择人而噬的样子。
船身中部则高高隆起,在顶端平台上安装着一座更大的三联主炮塔,三门青铜炮管略显细长,但这只是视觉效果,实际上所有炮管都是标准的一百一十七毫米口径,只是长度明显增加。
“火炮好像还是换过了么?”
老教授不懂军事,但终究还能看得出船上装的炮管和他们用的陆军炮已经有所不同,对此工程师徐慧微笑点头:
“是的,虽然最初是打算采用陆军炮,但后来还是重新铸造了一批,主要是改成了后膛装填,这样每次发射完毕后就不必把炮管缩回塔内装填了,炮管可以做得更长些,射速,射程和精确度都会更高。”
虽然只有三千吨,琼海号的布局却是和二战末期那些数万吨的超级战列舰一样:炮塔沿中轴线设置,二前一后。在船身后半部,尾炮台则和前炮台一样的格局,不过因为琼海号的后半部分货舱本来就是平的,尾炮台安装最早,用的材料有很多还是船上的现代成品,看起来就要漂亮洋气许多。工匠们维护的也很精细,一颗颗铆钉都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颇有几分现代舰船的风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