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儿觉得齐王殿下似乎想把祖父调离门下省。”
裴矩点点头,“你看到了一半,不过不是调离门下省,而是劝我告老还乡。”
裴弘一惊,“这……这怎么行?”
“这其实是我咎由自取。”
裴矩长长叹了口气,“郑善果被贬黜到蕲春郡,而我只是有条件的退仕,说起来他对我也不薄了。”
“祖父,究竟出了什么事?”
裴矩沉吟一下,还是决定据实相告,否则孙子不知情,会导致他做出错误的选择。
“郑善果被贬黜,是因为卢楚之事。”
“啊!”
裴弘低低惊呼一声,他心中异常震惊,他怎么也想不到,闹得沸沸扬扬的卢楚案竟然是郑善果,听祖父的语气……似乎他也参与了。
裴弘十分精明,尽管祖父语焉不详,但他还是立刻明白了前因后果,一定是祖父和郑善果策划了卢楚一案,齐王开始秋后算账,郑善果被贬黜,而祖父是要求告老还乡,作为条件交换,升自己为黄门侍郎。
裴弘沉默片刻道:“孙儿决定回复齐王,资历不足,不适合做黄门侍郎。”
裴矩明白长孙的意思,他宁可放弃仕途也要维护自己的尊严,使他心中不由一阵羞愧,自己造的孽居然要孙子来承担责任。
裴矩摸了摸孙子的头,语重心长对他道:“张铉并不是因为卢楚案才贬黜郑善果,我很了解他,他早就想对郑善果动手了,只是一直在等待机会,这一次被张铉抓住了机会。”
“为什么?”裴弘不解地问道。
裴矩苦笑了一声,“世家只对家族忠心,不在意朝代更迭,所以世家往往都会两头下注,一部分子弟在长安做官,一部分子弟在中都做官,像我们裴家、温彦博兄弟,太原王氏,甚至新科状元褚遂良父子,还有军队中有不少,秦琼父子,裴仁基父子,罗艺父子等等,张铉其实也并不在意,所以褚遂良能中状元,但关键有一个度的问题,世家在长安和中都之间必须保持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