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大帅不担心此举将失去渤海会根基的支持吗?”
张铉笑了起来,“我早已看透了渤海会这帮人,如果他们真正的忠心耿耿,北齐何至于灭国?他们一个个奸猾无比,只关心自己的利益,只要我们不侵犯他们的利益,或者给点小恩小惠,他们就会毫不犹豫支持我们,至于高烈的死活,渤海会的存亡,我想他们并不会真的放在心上。”
房玄龄忍不住竖起大拇指,由衷地赞道:“大帅看得透彻,属下万分佩服!”
张铉负手淡淡一笑,“不要给我灌迷魂汤了,要打渤海会也并不容易,如果我没有料错,瓦岗军很快就要攻打青州了。”
房玄龄完全理解张铉的策略,他微微笑道:“我建议大帅不妨派使者去一趟河间县,以安高烈之心。”
张铉点了点头,房玄龄的建议正合他意。
……
渤海会在饶阳的一场伏击战,一举击溃了窦建德的大军,杀敌一万余人,俘获近六万人,使渤海会取得成立以来前所未有的大胜,高烈狂喜万分,立刻率领大军押解战俘北撤回河间县,六万战俘是一块巨大的肥肉,需要他好好的吞咽消化,只要他从中整编出五万战俘,他的兵力就将在不久后达到八万人。
那时渤海会就将一跃成为河北的第一大势力,无论罗艺、宋金刚还是南方的张铉,他高烈都不会放在眼里。
就在高烈返回河间县不久,高士达率数千人前来投奔,高烈欣然收下了高士达,并认他为弟,同时向他慷慨承诺,‘迟早还汝渤海与平原。’
饶阳大胜使高烈志得意满,一扫去年以来的阴霾,他连摆三场酒宴庆贺战功,在众人的一片歌风颂德中,他不由有些飘飘然了。
不过欢喜归欢喜,但还是有一根针让高烈寝食不安,那就是南皮的五万青州军始终没有撤去,从南皮到河间县只有三百里路程,青州军两天便可以杀到河间县,他虽然名义上已拥有八万军队,但五万战俘军还远远没有整编完成,形成战斗力时日尚远,一旦青州军大举进攻,他就将前功尽弃。
所以高烈心中依旧忧心忡忡,几天来寝食不安,上午,高烈正和族兄高覃商谈粮草之事,虽然高烈从窦建德老巢抢来了十几万石粮食,加上他自己的存粮,已有二十余万石粮食,但要支撑八万大军的消耗还是显得远远不足,高烈希望能从渤海会成员中再次筹集一批钱粮。
高覃负责渤海会内部协调,高烈自然就想让他出面去筹措钱粮,高覃面露难色,低声劝道:“会主,按照惯例,应该在夏收后才缴纳会粮,现在离夏收还有两个月,大家都是青黄不接之时,提前让他们交粮,一是不符合惯例,其次我估计大家也拿不出来,现在还有二十几万石粮食,支持三四个月应该没有问题,何不再等一等?”
高烈脸色十分阴沉,冷冷道:“这笔账我会算,我让他们现在拿出钱粮自有道理,你也别替他们叫苦,他们的老底我很清楚,哪家庄园内没有上万石的存粮,不过是捂着想卖个好价钱罢了,只想到自己赚钱,渤海会的大业还要不要了?”
“会主,我只是担心催钱粮太急,会让他们反感。”
“我知道他们的心思,如果没有借口,我也不会去问他们要钱要粮,可现在我们军队大胜,军队人数猛增到八万人,于情于理他们都应该主动有所表示,而不应该是我去催促他们,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