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蕴又淡淡道:“估计贤侄没有明白我的意思,不管圣上怎么动手,张铉都不会害怕,圣上也伤不了他,关键是贤侄,一旦圣上对张铉翻脸,贤侄必然下狱,这就是我说的大祸临头。”
卢倬当然明白,一旦朝廷军队和张铉开战,自己就会被牵连了,自己该怎么办?一时间,卢倬心慌意乱,竟没有意识到裴蕴为什么告诉自己这件事。
这时裴蕴轻轻咳嗽一声,这声咳嗽俨如当头棒喝,卢倬顿时发应过来,自己真是糊涂,裴蕴不就是为此事而来吗?否则他来做什么?
卢倬急忙跪下行大礼,“请世叔教我!”
“贤侄不必客气,我们是世交,我当然会帮助你,其实我就是来给你指点一条明路,贤侄可相信我?”
卢倬俨如黑暗中看到了一线光明,又仿佛溺水之人抓到一根木头,连忙道:“世叔说哪里话,我怎会不相信世叔!”
“贤侄要想避祸,最好的办法是辞官回乡,不过在现在这个节点,圣上肯定不会同意,其次是调到地方为太守,但我想圣上恐怕也不会批准,张铉不肯送子进京为质,贤侄其实就是人质,我和兄长商量了一下,或许有一个办法可以让贤侄避祸。”
卢倬大喜,“世叔请说!”
裴蕴捋须笑道:“现在中原大灾,朝廷的抚慰使还没有决定人选,如果贤侄当了抚慰使,在外面呆上几个月,不就是变相的避祸吗?”
“可是……圣上会同意吗?”卢倬迟疑着问道。
“圣上当然不会同意,但有我和兄长从中运作,这件事或许就不用通过圣上,而是由燕王殿下来决定,到时具体推荐谁为抚慰使,就是吏部和御史台的事情。”
卢倬顿时醒悟,吏部掌握在裴矩手中,御史台掌握在裴蕴手中,如果他们联名推荐自己为抚慰使,燕王一定会同意。
只是……
卢倬毕竟是卢氏家主,他慢慢冷静下来,便意识到裴蕴是有事登门,他帮自己这个大忙,一定是有条件的。
沉默片刻,卢倬便含蓄地试探道:“世叔如此大恩,让侄儿怎么感谢才好?”
裴蕴笑了笑又道:“还有一个消息我忘记告诉贤侄了,我兄长已经决定取消和崔氏的联姻,坦率说,我一直就坚决反对兄长将嫡孙女嫁给崔文象,此人轻浮、愚蠢,见利忘义,德行有失,将来成不了博陵崔氏之主,我一再劝说兄长,现在兄长终于接受了我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