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致告辞离去了,张铉将他送出了大营,回到官房,他见刘凌欲言又止,便笑道:“觉得我把原件给他不妥吗?”
刘凌苦笑一声说:“我只是担心他不肯轻易放弃自己军队和治安权,没有了原件,也就没有了制约。”
张铉淡淡一笑,意味深长道:“你觉得我真是为了那两千军队和治安权吗?”
刘凌愕然,“那将军是——”
张铉叹了口气,“张大帅得罪狠了地方官府,我得重新进行弥补,地方官府和豪门士族其实是一体,若得不到他们的支持,我在青州站不住脚。
对梁致这种人,你对他太软,他会瞧不起你,对他太硬,他又会旧恨添新仇,最好的办法就是软硬兼施,表面上是诚意,实际上却是让他既畏惧你,但又感激你,我给了他原件,相信他会有回报。”
刘凌顿时心悦诚服,长长躬身施一礼,“将军的手段,卑职万分佩服!”
张铉笑了笑又道:“我估计梁致确实需要我们帮忙,这件事我就交给你去应对了,尽量处理好和地方官府的关系,涉及到他们利益的东西暂时不要碰,就算发现他们贪腐要装糊涂,记住,我们多付出,少索取,要让他们感觉到和我们打交道是占便宜,我需要北海郡这块砖来引玉。”
刘凌明白张铉的意思了,他不由轻轻叹息一声,“可将军真要任由他们贪腐吗?”
张铉冷笑一声,“不用担心,你就当他们是在替我敛财好了。”
……
官房内,梁致将张铉给他的两封信原件放进了火盆里,怔怔望着它们渐渐烧成灰烬,但他心中并没有感到轻松,反而更加沉重。
他在官场上已经打拼了二十余年,早已经过了相信诚意的年龄,梁致心里很清楚,张铉之所有肯把这两封信交给自己,他手中必然还捏自己更大的把柄。
这两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自己也记不起还有多少把柄在外面,比如‘乱匪烧毁的粮库事件’,比如给王薄送去的铜鼎,比如渤海会的宣誓等等等等,每一样拿来都足以让他被抄家灭门,这些秘密张铉又知道多少?
梁致长长叹了口气,他说想回去考虑一下,事实上,他什么都考虑不出来,他脑海里一片空白,心中只剩下恐惧。
还有,这个张铉到底是什么人?梁致感觉他比张须陀厉害得多,他必须要弄清楚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