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一群大兵撞开大门,直冲到院子里时,茶壶的情绪并不是恐惧,而是有些莫名其妙。只当是昨晚上哪位大爷争姑娘吃亏,叫大兵来找场子,连忙上前作揖打躬
“爷,几位爷……这可闯不得。姑娘房里都有客,惊了不合适。您看这怎么话说的来着,都是朋友,为一两句口角闹点小玩笑是有的,动了兵就不合适……这怎么还带刺刀啊,这玩意捅上谁都不合适,赶紧收起来的好。您说说,是跟谁啊,我给您叫去。再不行,请姑娘把您那位朋友请出来,咱两下把话说开就完了。席头盖还有个了呢,没有过不去的事……”
军官摇摇头“别废话,你去,把各屋的议员都叫出来……等会,柔然议员别惊动。光叫参众两院的汉人议员。”
这家小班子里议员不多,一共只有六位留宿,内中还有两个顶的是柔然议员身份,只有四位议员草草穿好衣服,一边扶着眼镜一边向外走。边走边道:“谁这么大胆子,擅自调用军井?这还有没有法律?”
军官迎着几个人走上去“你们……谁是兴中会的议员?有谁是跨党的议员?”
四人面面相觑,一人道:“我们几个都是进步党的,我在大总统选举之后,就已经退出兴中会,加入进步党了。有什么事情?”
“进步党的?议员证带了么?拿来看一看。”
几名大兵边说,边举着步枪,用刺刀抵向这四名议员。四人不知所以,只好指指衣服口袋。
等到验过了证件,军官赶紧赔了个笑脸“四位爷,对不住,你们八百罗汉身份太复杂,我这也搞不清楚谁是谁,冒犯了。兄弟也是上支下派,身不由己,各位有什么不满意的,尽管找我们雷头去说。这都是他的命令。您几位回去接着睡,小的一会让人给您送早点。”
“莫名其妙!兴中会的挡部,在广安门内大街,吴景就在那里办公,找人到那里去,怎么跑来八大胡同。”
“是,那边也得去,不过多一半的兴中会议员都住八大胡同,来这找着方便。实在对不起四位了,四位您慢着走。”
大兵们来去如风,转眼间,就跑的不见踪影。四个人被这么一闹,也没了兴致,侧耳倾听,外间靴声刺刀声砸门声,以及女人的尖叫声间或传来。今天行动的目标,不是这一家小班,而是整个八大胡同,都被覆盖。四人对视一眼
“李兄,这是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大总统对兴中会下手了。当初他们输了战场,却赢了议会,八百二十个议员,他们一党占了四百三十五个。成了议会里当之无愧的第一,不管怎么折腾,他们都是议会里的巨头。大总统想干点什么,还得看他们眼色,大总统早就不高兴了。不过是碍于成法,无可奈何,但是这不代表不想办他们。这不,找到机会,就要动手了。你们瞧着吧,我看这回兴中会是要完。看这架式,是要一网打尽。没看刚才查证件么,查到证件就要没收,你说这当兵的没了枪,还是兵么?议员没了证,算个屁!”
另一位年龄稍长的议员,是当初被王庚以现金收买,退兴中会而入进步党,听了这话,脸上神色很有些不悦。方才说话的,只当对方吃味,连忙道:
“王老,我可不是冲您,您可别往心里去。咱都是自己人,那交情没的说。今后没了兴中会,议会里就是咱们进步党的天下,这是好事啊,应该乐啊。我晚上在这请各您吃饭,千万赏光。赵兄、孙兄,您二位得是陪客,谁也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