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凤芝摇头道:“安全?我们安全不了。你不在身边,我心里就不踏实,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跑前线去找你了。你要想要我安全,除非你也在这不动。”
“好好好,说不动就不动,我就在这陪你了。说实话,我想动也动不了。打完仗不代表我没事了。发奖金,发抚恤金,计算伤亡,铨叙战功,其实打完仗我的差事更多。就算是想出去杀个来回,下面的弟兄也不干。”
程月性子腼腆,不像凤芝没心没肺,自一见面,就只紧紧抓着丈夫的手一声不吭。从黑太太变成了红太太,她可是经历过辛酸的,自然不想因为失口,就把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宠幸弄没了。这时才说道:“老爷,铨叙的事,我也可以帮忙。还有……玉竹姑娘。”
她的眼睛不瞎,自然看的出一些端倪,与其做恶人,不如顺水推舟。能拉一个帮手在身边,总能在抗衡十格格的时候多份助力。自从有了宝慈,十格格在内宅的威风越来越大,自己可是招惹不起,必须找个盟友才行。
杨玉竹道:“大帅,你要说叙功,那我这功你叙不叙。你可答应过我,只要我们陕军这次好好打,你就答应我的要求。这回,你敢说我们陕军弟兄打的不好?”
赵冠侯看杨玉竹那要吃人的样子,连忙摆着手“这我可不敢。关中冷娃名不虚传,能挺的住死,也能杀的了人。这次咱们能够获胜,陕军兄弟的功劳,绝对不容抹杀。玉竹姑娘想要什么奖赏,只管说,我说到办到。”
凤芝的眼睛里,升起警惕的光芒,一只手抓着赵冠侯的手,另一只手悄悄握成拳头,紧盯着这个漂亮寡妇,看她会提出什么要求。
杨玉竹早已经想好了,不慌不忙道:“我要一个名额,一个上学读书的名额。不是你那女校,我读师范没什么用。我要读军校!山东不是有武备学堂么,孙美瑶不是女骑兵指挥官么?我要读步兵科,以后当步兵指挥官。咋?你们山东只许女人掌骑兵,不许女人掌步兵?”
赵冠侯一笑“首先,我要纠正你一个错误,不是我们山东,是咱们山东。这里是我的地盘,也是你的家,这可别搞错了。其次,山东男女平等,女人当然可以当军官。不过武备学堂里都是男人,你个女人进学堂,会不会不方便?再说将来随营锻炼实习,不比你偶尔走票,那是真要进营的。”
“怕啥?你不是有女兵营么?给俺们陕西女人也设个女兵营不就完了?别以为只有山东的女子能当兵,关中的婆娘发起泼来,就是汉子也要让她们三分。乡下有力气的女人有的是,你只要肯给军饷,就有人愿意把命卖给你!怎么样,就这个要求,你点头不点?”
赵冠侯道:“这个头,我当然要点,如果不答应,不是成了重男轻女,只用陕西的冷娃,不肯用关中的婆姨?只要能招来兵,我就成立女兵营。还有,你可以到关中,去招些米脂婆姨来。我手下的弟兄,还有不少打着光棍,米脂婆姨绥德汉,这样的越多越好。不光是你……程月,你也去读军校吧,也好和玉竹姑娘做个伴。”
“我?”程月一愣,随即连忙摇着头“不行,绝对不行。军校里都是男人……妾身不敢。”
杨玉竹噗嗤一笑“我难道不是女人?大帅让月太太读军校,就是为了咱们做伴,免得有不知死活的汉子来撩我。再说,这也是一片好心,月太太,你可不要辜负大帅的期望。”
凤芝见杨玉竹的要求只是当军官,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暗地寻思着:怎么还有这么笨的人?当警查多好,不用受那么多的罪,大兵的日子可比警查苦多了,何必自己找罪受?倒是程月,早点进营才好,眼不见为净。
开始有通讯员向指挥部赶来,无一例外,都是前来报捷。潍坊城里,也有消息送过来,乃是转发来自济南的电报。八里洼大捷,扶桑的骑兵,全军覆没。
侥幸逃出战场的部队,却在随后的逃亡中,被各地武装截击,非死即俘。另一份电报的内容,则来自京城,外交部对于潍坊会战给予了相当关注,最新一封密电内容为:邦交为上,大局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