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追求行动迅速,铃木部队是轻装前进,部队里,没有多少炮车,只有部分便于携带的两磅炮随部队前进。可是铃木并非离开重炮就不能打仗的,既然下定决心打,就要打出个样子。先是以轻炮轰击,接着就组织部队对城门实施爆破,近而摧毁城墙。
平度的几任县知事,也委实太负责了一些,城墙修的远比想象中坚固,扶桑工兵多用了几倍的炸药,才取得预期效果。当城头的火炮以及城墙防御工事全部失效时,城下扶桑士兵已经付出了超过两百人的伤亡,连带工兵队也损失惨重。
可是真正的噩梦,是在炸开城门之后。
按照高丽战争经验,中国部队就算敢拼,也只会守城墙,不会打巷战。只要破了门,就可以实现一边倒的压制。
可事实却与想象相反,苏文虎的手上,实在有太多地雷,不光在城外,城内居民区,也埋了海量地雷。这种在居民区布雷的疯狂行为,即使在鲁军内部,也被不少人认为该上军事法庭。可是平度移民之所以顺利,也跟这些地雷的布置,有巨大关系。
先头入城的中队,一头撞到地雷阵里,短短二十分钟内,扶桑陆军部就多了几十领津贴的伤残军人。随后,苏文虎的部队就冲出来,逐街逐屋,与扶桑人展开争夺。
这时扶桑军人才发现,自己是和一个什么样的疯子在作战。不但拼杀凶猛,夜袭战玩的娴熟,撤退时,带着追兵一起进入地雷阵的事也干的出来。铃木事后总结,得出的结论是:这是一个根本不拿自己生命当一回事的指挥官,他唯一的追求,就是在死前多拉几个人垫背。跟这种人作战,实在是……麻烦。
等到铃木联队的重炮终于送上来时,苏文虎手上能用的兵力,依旧是两个营,可是兵员基本已经换了一茬。混成旅的精兵不是死于对攻,就是在夜袭中阵亡,一起开会的一个连长阵亡,两个连长投敌,还拉走了一个排的兵。现在苏文虎手下的,实际是保安营加上警查、消防队组成的杂牌营。
可是就在他的兵力陷入枯竭时,附近友邻部队竟又开来一个营的援兵。这支援兵并未收到济南的命令,来援的原因就一个:大太太认的兄弟,总不能死在我们眼皮子下面。
得到补充兵的苏文虎,当天晚上又组织了一次夜袭,结果反水的连长被砍死,扶桑的防线被迫后撤,平度攻防战,居然打成了牛皮糖。随后几天里,因为苏寒芝原因而支援苏文虎的部队,兵力差不多有两个营又一个连,可是苏文虎手上实际控制的兵力,从来没有超过两个营。
死尸充斥在大街小巷之间,已经没人顾的上拖拽处理。鲁军在平度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扶桑的一个大队也基本被打残,另一个步兵大队日子也没好过到哪去。小部队作战,本来是扶桑部队的长项,可是鲁军战技同样出色。
高强度的训练,加上战斗到底的决心,双方很多时候,只能以命换命。
一向吊儿郎当的铃木,一旦认真起来,部下没人敢忤逆他的权威。既然苏文虎想换命,铃木也就应下战书。扶桑军队就靠着人多火力猛,硬生生的占领了全县的四分之三。只是苏文虎咬死了牙,就死守着最后四分之一,一步不退。
“这回,我要躲着一点那个暴躁的老头,否则见面之后,会被他用军刀砍死吧。”铃木自嘲的一笑,一万石以上的军粮,两个基数的弹药,这些物资确实有,不过……都在对方手里。
该死的情报机构,你们难道就不能学聪明一点?明明一举一动都在对方掌握之中,还非要认为自己很聪明。结果费尽力气搞来的物资,最后还不是都落在鲁军手里?;鲁军的枪弹像不要钱一样往外打,手留弹如雨点般投掷,这么败家的行为,原因只有一个:用的不是自己的东西!
苏文虎在转移居民的同时,转移的还有物资,铃木相信,至少有五成以上的物资,被自己的对手送到了后方。还有一部分物资被就地销毁。进城之后,扶桑步兵发现了起码三个仓库有过火痕迹,根据现场遗留灰烬看,被烧的都是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