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基方面,虽然为这些士兵付出了雇佣费用,可是与正规军一样,他们只为战斗兵付钱。伤残等失去战斗力的士兵,在扬基的陆军评价中,等于废品,没有任何价值。而扬基的商人,是不会为废品支付报酬的,这部分费用,只能自己承担。
按照眼下的常规处置手段,赵冠侯也可以让这些伤兵自生自灭,只照顾一下军官,就得算是善政。可他摇了摇头:
“可是就算是拖累,我们也得养活他们。毕竟这些人,是因为我的命令,才成军出海的。抛弃伤兵残兵,不是鲁军的风格。不管局面有多难,我们都得照顾他们。再说,现在扶桑人虎视眈眈,也许还会打仗。这个时候,更不能让士兵寒心,如果大家都认为残废了,就没人管,还会有谁为我卖命?不管是为谁作战负伤,只要是鲁军的弟兄,我就得管到底。冷荷,我很抱歉,虽然你很难。但是我还是要让你负责筹措经费……”
冷荷用一阵亲热,阻挡了赵冠侯其他的话“我们本来就是一体的,为你筹措经费,也是正元存在的意义之一。我会和简森夫人好好谈谈,接下来,我们该发行多少钞票,或者该发行多少公债的。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得先到京里。这次大总统邀请我们一起进京,参加他的生日宴会,我想,一定是和国家的经济方针有关,说不定这次的会晤之后,我们山东的经济状况能够有所改观。毕竟山东的河工或是国防工程,都是为全国做出的贡献,理应获得正府的财政支持。”
相对于她的自信,简森则与其看法相反。泰西的经济形势不好,她这个山东实际上的财务总管,日子也很艰难。
但是其依旧庆幸于自己将资产转移到中国,在这场金融萧条中,比利时受的影响更大。华比银行的几个股东,都已经不得不将股份卖给简森换取资金周转。如果她不是事先逃离,现在自己的处境恐怕更糟糕。
这两年时间里,三人大被同眠的事,也不是没做过,尤其现在时间紧张,几个管钱的女人,都要把大量时间拿出来处理财政危机。像是灯前枕上的欢会,自然要节约时间,能三人行就不要二人。
等到两位女财神,都瘫软无力时,简森才道:“如果我的估计没有错误,这次大总统的邀请,并非是要帮助我们,相反,他会继续吸我们的血。如果说山东的困难,属于勒紧裤腰带,钟央面临的危机,就是勒紧脖子。从我掌握的情况看,帝国的财政,始终游走在崩溃的边缘。大总统的宝座,固然很诱人,可是其承担的压力,一样要比普通人来的更多。这里面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钱。对于今天的中国来说,钱是最有用也是最为紧张的物资。毕竟,我们控制的地区,是名义上的膏腴之地,比起要控制全国的大总统来说,或许我们的处境,被认为更好一些。”
以赵冠侯为屏障,处于另一端的陈冷荷,慵懒的理了理蓬松的头发,打了个哈欠“要是那样,我恐怕要让他失望了。不管是公债,还是其他什么手段,正元都不会介入。我才不会把资金往无底洞里填,这个忙,我坚决不帮。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不理他,睡觉!”
第五百九十三章 游子还乡
一如简森所说,山东的财政虽然是负增长,但是好在这种惨淡的情况只发生了一年,亏损的总数还不大。名义上,赵冠侯还是两江巡阅使,即便只是遥领两江,依旧可以算做控有膏腴之地。
虽然两江的赋税,主要被冯玉璋等地方实镇督军掌握,赵冠侯这个巡阅所得不多,但有这个名分,就可以利用这个身份捞钱。不管是抽税还是银行经营,乃至赵冠侯及一干姨太太的生意,都有正策优惠,可以从这些地方吸血反哺山东。
再者,就是鲁票可以在数个省份内,作为信用货币使用,也为山东缓解了不小的经济压力。与之相比,京里的日子,反倒更为艰难。
自共合以来,各省报解的京款,与前金时代相比,不增反减。其中原因,包括因为战争及天灾造成的地方收入下降,也包含地方自己的因素。
模范军的编练,以及民政长一职的设立,严重刺激了地方各路实权督军的神经,他们对抗的手段,就是扩军。一省之内,除了钟央给的编制,自己又开始组建省军。军队一多,军费开支自然就大,于是百姓的日子就更艰难,破产者越来越多。
这种恶性循环,导致地方财政日渐崩坏,从帐面上看,当然不会有钱上解京款。可是京里应有的开销,并不会因为收入的减少而变少。五国大借款的高额利息,成了沉重包袱,让帝国的财政,始终无法挺直腰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