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村庄,见到郭剑的前导之后都会开门迎接,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援助,郭剑则大笔一挥写上几个字“郭剑今蒙招待,欠银xx元,他日归还。”下面写上落款及日期,就算结账。
他出身绿林,文墨却极好。一手书法,大开大阖,字如银钩铁画,笔力十足。白朗身为儒将,对这个能文能武的刀客司令也颇为欣赏。两人惺惺相惜,极是投缘。
郭剑笑道:“别总喊我郭司令,叫的生份。咱们干脆,拜上一盟弟兄,两路的人马,合成一路,都算是救国君。等到灭了鲁军之后,大家一起到四川吃香喝辣找川妹子耍一耍,这辈子就没啥遗憾了。”
他兴致一来,别人是拦不住的,王天纵、胡云翼也来凑热闹,四人随便找了个地方,就拜了把子。
有了这层关系,白朗更容易说话,他提醒道:“三弟,你要小心一点,潼关是天险,并不容易攻取。一旦我们进不了潼关,北洋的部队又来,我们就是腹背受敌!”
“这我想过了,在官府那边,有我的眼线。如果鲁军大规模调兵,我这里可以收到消息。他大队人马来,咱们就走,不跟他硬碰硬。如果他来的兵少,我们就吃掉它。他如果带大兵来打我的埋伏,我就回身去打他的商南。我就不信了,他带着辎重,能比我们走的快!”
当天色傍晚时,部队已经摸到了潼关车站附近,白朗在马上拿着望远镜看过去,随即就是一声惊叹“这就是潼关?”
陇海铁路因为资金问题,目前只能修到潼关车站。从这再前往关中,就只能依靠畜力等传统运输方式。浮现在众人眼前的,只是一座普通的小县城。在城外,星罗棋布的修有不少仓库,即使傍晚时,还能看到有人在向仓库里运输货物。
看上去,这个车站确实承担了前线物资周转的兵站作用,但是没有高墙厚壁的拱卫,这么一座县城,又哪能拦的住人。城头上,依旧飘扬着五色旗,证明这里还是北洋控制区域。城头及城外,都有扛大枪的北洋兵巡逻,城头上立有两门小口径火炮,提醒着外来者不要乱打主意。
“他们有防范。”
“有防范就对了,如果没有防范,这城咱们谁还敢进?几万人马的军需辎重,如何防范都不过分。根据情报,随着军需一起来的,是毅军两个团。负责县城防卫的,又是一个团,前后小一个旅的人马,这块骨头不好啃。不过没关系,咱们当刀客的,就没怕过死。告诉弟兄们,打进县城,要啥有啥,认我这个大哥的,就给我冲!”
枪声响了。
傍晚的潼关县进出城的人还有不少,尤其铁路只通到这里,有些商人要进城做买卖,城门一时是关不上的。客部队行军拉的很开,需要一段时间收容,担任先攻任务的,是白朗和他的马队。
这支纵横河南震动京畿的骑兵,发出了标志性的长嚎,催动着战马,向着潼关席卷而去。所有部队过冬的希望,乃至于未来的前途,就决定于这一战的得失。所有人心里都有数,这一战,他们的任务很简单:向前,向前,向前,身后是绝路,已经退不回去了。
杂色旗号挑起,漫山遍野的队伍,开始发动总攻击,城头上的火炮开始怒吼,士兵拼尽全力履行职责。但是白朗所部进展极快,潼关外围部队的防线很快被冲垮,随即是城门、城墙,整个潼关,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救国君的囊中之物。
山路上,一些掉队的刀客,已经开始向回走。他们并不想到潼关去,那里太危险了。在羌白,他们或是有相好的女人,或是有着其他割舍不下的东西。其中最是割舍不下的,莫过于三太太杨玉竹。
即使不能一亲芳泽,只这么远远的看着,看着她为大家唱戏,看着她嬉笑怒骂,已经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