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焕章始终把这句话,当做自己的座右铭,努力努力再努力。自己不够成功,只是努力的不够。只要自己足够刻苦,迟早可以获得,与自己付出所对应的回报。
他相信,自己不会庸碌一生,有生之年,必要有所作为,报答父母严亲,显赫门庭。葛明失败,津门被擒,他提出与赵冠侯的关系以脱罪,并不是怕死,而是因为他不想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被人驱逐出部队,自己付出的努力,还没有得到回报,这不公平。
直到与阎文相同路入陕,阎因为赵冠侯的关系,对自己格外看重,后来干脆发展到大小事务皆取决于自己决断时,冯焕章认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像是阎文相这种人,都可以当督军,自己为什么不能取而代之?
资历、关系、乡情、师生。这些旧的体系,在他看来,都是腐朽不堪,不值一提之物。正是这些枷锁,束缚着中国的发展,自己应该走一条,与众不同,不受任何束缚之路。旧道德、旧思想,都不能束缚自己。但是要实现这一点,自己首先就要做出成绩。
长安大战,那只是第一步,与白狼这一战,才是自己真正的龙门!他的目光向远方望去,穿过街道,穿过城墙,穿过黄土高原,直抵荆紫关。那支搅动的河南一省不安,连陆军部都要认真对待的匪骑,就是自己的晋身之阶。
“冯旅长,你的心很乱。”
在冯焕章对面,是个五十几岁,高鼻深目的泰西教士。他是长安的神父,起了个中文名字叫赵约翰,在陕西是个极有能量的人物,冯部的军火粮食,都是他出面联络商人购买而得。冯焕章则皈依于基督教下,受洗信教,并且在军中设立教堂,带着士兵祈祷。
人需要一个道德准则,否则就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往何处去。与传统的忠孝节义相比,他认为基督教更符合未来的发展,是一条真正适合自己也适合部下去走的路。
长安大战之前,约翰曾为他祈祷,那一战,果然大胜。他相信,这一次,依旧会是这样。两人亦师亦友,彼此之间并没有什么话不能说。冯焕章点头道:“确实,我的心有一些乱。与白狼一战,干系重大,我手上全部的本钱都在这里,如果打了败仗……”
“我无法预测战争的胜负,但我可以用心为你祈祷。白狼军杀害了上帝的仆人,必将受到惩罚。战场上,仁慈而万能的上帝,会保佑着你们,让你们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就像在长安的那次一样。你的优势不在于武器精良,也不在于人数,而在于部队支持并拥护你,你让他们觉得,你是真正和他们亲近的兄弟,而非高高在上的长官。到你的战士那里去,那些勇士,是你获取胜负的关键所在。”
“神父,谢谢你。”
军营里,士兵在进行战前的准备,仔细检查着手里的步枪,用擦刀布将刺刀擦的雪亮。骑兵则精心的服侍着自己的战马,为它刷洗鬃毛,将细料与水,给战马喂食。
由于过于投入,直到冯焕章走到身前,那名士兵才发现是长官,匆忙的要举手立正,却被冯焕章拦住。
“二顺,你用心伺候你的马,不用理我。咱们是兄弟,见不见礼,都没关系,马是咱骑兵的命,可不敢不上心。”
名叫二顺的骑兵,激动的胀红了脸,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旅……旅座,您认识……小人?”
“什么小人?这是前金的说法,得改。咱们都是兄弟,共合了,人人平等了,不搞前金那一套尊卑上下的东西。咱娘身子骨还硬朗?她老人家那哮喘的毛病,见好没有,可是得跟咱娘说一声,烟袋得少抽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