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妹,你误会了,事情不是这个样子的……”
陈无为摆摆手“二位,令妹现在气头上,说什么她也不会明白的,等到她的气消了,就知道你们实际是为了她好。人在租界里,就是有一点不好,脑子容易糊涂,等到了华界,自然而然,就清醒了。”
两条大汉在后推搡着,将陈冷荷推上了门外的马车,陈冷荷自己的黄包车和车夫,已经不见了下落。警卫对于一行人视如不见,傅明楼则和陈无为打了个招呼。陈无为问道:“水上的情形怎么样?”
“放心吧,洋鬼子那里我已经打点好了,咱们的船可以顺利的进入华界。”
“你辛苦了,这次筹饷顺利,你当为第一功!”
山东正元银行内,赛金花焦急的走来走去,几名银行的高级职员,也都知道事情不对。董事长留的话是出去一趟,两个小时之后回来,可是直到傍晚,也不见踪迹。这对于陈冷荷来说,是绝对没有的事情。黄包车夫倒是早早的回来了,说是陈家大少爷把他打发了回来,告诉他自有车子接送,不用等下去。
戴安妮还存着一丝侥幸“或许……或许是他们几兄妹有什么事要谈,这也很正常。”
“可是我们这里什么消息都没有收到,这就不正常了。冷荷的脾气我们是了解的,她不会做这种半吊子的事情,去哪里,都会和我们说清楚,不会让我们措手不及找不到人。现在的情形,肯定不对头,你们给我找人,我去给巡捕房挂电话。”
杜小小道:“赛夫人您等一下……我……我觉得还是先给陈宅挂个电话比较好。”
“巡捕房?这种事是不能惊动巡捕房。”陈白鹭兄弟,此时已经回到家,正在向父亲建议着,希望他能去做通陈冷荷的工作。
“爸爸,您听我们说。第一,人到了华界,已经不是巡捕房所能干涉的范畴;第二,这事一闹大,就要把事情搞僵,等于是推车撞壁,再无转圜余地。事实上,陈都督没有任何加害之意,只是希望小妹把钱交给葛明军,事情就可以……”
话音未落,父亲愤怒的手杖,已经兜头劈了下来。“畜生!帮着外人,出卖自己妹妹的畜生,给我跪下!”
陈耘卿一阵剧烈的咳嗽,手杖在儿子的头上身上抽打着“你们两个混账,平时做了多少混账事我就不说了,现在,你们居然连自己的妹妹都算计……她的正元,是她的心血,不是你们的金库。提走三百五十万,你们谁想过,会有什么样的结果!那些钱,并不是她的!”
陈白鸥道:“爸爸,我们明白,可是那笔钱,也不是属于那个赵冠侯的。小妹和他的结合,本来就是错误,小妹的性格你很了解,她不是愿意做姨太太的人。我们这次,其实就是想给她一个机会,脱离赵冠侯,脱离这段不幸婚姻的机会,她和李大卫本来就是恋人,完全可以登报离婚,然后和大卫结婚,那才是他的幸福……”
他话音未落,却见陈耘卿身子摇晃两下,一手捂着胸口,猛的向后歪倒下去。陈夫人尖叫着让仆人拿药,又忙着抢救,陈耘卿挣扎着,只说了一句“给山东……发电报……”就失去了意识。
深夜,正元银行内,依旧灯火通明,赛金花面容严肃,如临大敌,戴安妮等心腹皆在,没人离开。她吩咐道: